把这个束缚放在眼里,没在独处时将他打倒,全是因为镇守的官兵尚在,贸然行动只会让他们更提高警觉,在无法确定能绝对成功地逃脱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没想到,他却提早撒了这些守卫,这等于是把大门敞开欢迎她离去。
自信将成为他的败笔,不管他的动机为何,撤除兵力会是他最愚蠢的决定!孙沁凝聚内力,准备一进寝房就突起攻击,却发现修炼多年的真气荡然无存。
她心头一凛,强自镇定,试着再次运集内力,却惊骇地发现状况依然。怎么会……忆起那碗药,她抿紧了唇,不知该怒还是该笑.难怪他说时间到了、难怪自她喝下药他就一直和她东拉西扯,更难怪思虑周密的他敢撤除镇守——他刚刚问她那些问题,为的不是审问,而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等药效发挥,才会连她拒绝回答也毫不在意!
“我想你应该注意到了。”用脚踢开门,项沛棠进房,再把门踢上,笑嘻嘻的脸上一点歉意也没有,还教训她:“以后人家给的东西别直接喝下,至少问一下好有个准备。”
任他把她放在榻上,抽走覆住她的外袍,孙沁淡笑,丽颜不见丝毫怒火。
“问了,就能不喝吗”无妨,内力不是她唯一的依赖,她还拥有许多优势。
“这么随遇而安?我还真想看看你失控的样子。”项沛棠促狭地说,从一旁的柜子取出东西。
喀、喀几声轻响.孙沁感觉脚及手多了些许重量。
低头一瞧,两边足蜾各被套上金环,金环约她的手指粗细,之间相连的金色细线不到一尺长,限制了行动,使她只能优雅迈步,无法拔腿狂奔,更没办法踢人。
缚于身后的手看不到,但她可以想见,手腕上应该也被套上了金环。
项沛棠开始拿刀子割她手上的绳索,割得他大汗淋漓,好不容易才割断。
“都受伤了。”拆掉麻绳.看到她手上的红痕,他怜惜地低叹。“换成这特制的手环脚镍应该会舒服些,别看它们细,这可是皇上御赐、由千年寒铁锻造而成,连宝刀都砍不坏,现在你没了内力了更是扯不断。”
孙沁将手往两旁一拉,感觉手环之间的距离更短,约莫只有半尺。
“起来一下。”项沛棠赶她。“睡到一半被你们吵醒,我奸累,想赶快上榻了。”
孙沁依言起身,看他忙碌地从一旁的木柜搬出被褥,卷成长条状堆在床榻中央,摆明要划分楚河汉界。
明明不碰她,为何又刻意在其他人面前造成误解?孙沁黛眉拧起。他不放她走,除了逼问“天水宫”的秘密外也没别的了,但他并不是像其他人一样用尽严刑逼供,而是表现出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让她无法预测他下一步想做什么。
现在的她要击倒他依然是轻而易举,但失了内力。她无法以轻功翻越高墙,更没有把握能避开屋外八人来回的巡逻及追捕,不管是杀了他或是以他为要胁,都只是徒害自己受罪,一点也不值得。
与其如此.她倒不如留下来,弄清楚他在弄什么玄虚再伺机逃离,心思细腻的她被俘的次数屈指可数,面对那些妄想从她身上问出任何机密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得逞,反而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他,也一样。
她闭了下眼,再次睁开,美颜已恢复温柔平静。不爱手被缚在后头,她跃起双膝一弯,轻巧地穿过环臂,扭得发麻的手终于回到身前。
“你先上去……吧……”项沛棠回头看到她的手,语音顿住,然后咧了个笑。
“我不敢先解绳再套手环,想说只能委屈你了,结果你帮我解决这个难题,真好。”
哎呀呀,她的拳脚功夫还很俐落嘛,希望真如他所推测,聪明的她不会有勇无谋地轻举妄动,不然他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对他的调侃充耳不闻,孙沁除了鞋,越过屏障坐进床榻内侧。
“我不习惯穿外衣睡,可以脱下吗?”水漾的美眸无辜地轻眨,仿佛她问的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问题。
那表情,简直就像是在问大老虎愿不愿意一口吞掉自动送上门的美味小羔羊。
项沛棠深吸了口气,回了她一个很温和的笑容。
“不、可、以。”还以为她安静了一阵,应该会放弃色诱另寻其他方法,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招,攻得他措手不及。
这种时刻、这种场景,要做到老僧入定的程度,难度真的很高啊!
项沛棠无声地轻叹,看她总算乖乖躺下,这才脱鞋上榻。
卷起的被褥当了屏障,他们都看不到彼此,只能借着呼吸声判断对方的动静。
孙沁睁着眼+晶莹的眸光在黑暗中闪烁,听到他的呼息愈渐平稳,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断言他是否真的睡着,唯一可以确认,是今晚的对战到此已暂告一段落。
她也累了,和他斗智不过短短的时间,却耗去她太多心神,还留下许多她参不透的疑点,要分出胜负不急于一时!她必须好好地养精蓄锐。
她不算输,她甚至看穿他的计策,让他费尽心力却只抓到她,而且他还是以兵力取胜,胜之不武。
在不久的将来,项沛棠会后悔今晚只是抓了她,而不是杀了她。
小巧的菱唇浮现浅笑,孙沁闭上眼,等着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天晴,风轻,鸟鸣。
她已经多久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孙沁倚坐在凉亭里,朝外望去,园子里绿草如茵,色彩缤纷的小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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