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样,快18岁了,一定长得比你还漂亮,比你还可爱……”
说着说着,马华突然笑了,就像她面前真的站着那么一个女孩。她的表情并不如何悲伤,这些往事仿佛只是长在肉里的一根老剌,经年了,已不再疼痛,只在刺的周围长了厚厚的肉质增长,将那根老剌裹了一层又一层,不时向主人提醒着它的存在。
15、玩弄与被玩弄(下)
落落的心又是激烈地跳了几下。
“你猜猜看,她是怎么没的?”她的眼睛讽刺地看着落落,不等落落回复,很快地说“她,是被你妈沈枫害死的。”
落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如坠冰窖,“妈妈……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马华冷笑连声,“钟静言,就你,也配叫我妈妈?除了钟这个姓氏是我们钟家给你的,你也就是个大院门口看门人的外孙女!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妈妈?想必你心里也从来没有真正将我当作妈妈吧?”
落落震惊,这是她第一次听人说起她的身世。
看门人的外孙女!她倒并未觉得有什么丢人的,比这更不堪更戏剧的身世她都想象过。
她只是有一丝难过,这些年来,爸爸和哥哥们为着这个,是怎样小心翼翼地隐瞒着她。其实,她真的不介意这些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从来没有找过她,有他们的地方才是她的家,不是吗?
而马华的那句“从未真正将我当作妈妈”,落落更多的则是默然。不是她不曾想,只是没有人给过她机会。
她那么容易便在爸爸、哥哥、朋友身上找到了幸福的味道,可是,心里终究有一块空缺,是为一个叫作“妈妈”的人留着。
当她第一次月事来潮弄红了裙子,当她前胸肿起硬块以为是癌症,当她收到第一封胡乱夹在书本里的情书,那时的她,多么希望能“妈妈”陪在身边,分享她的恐惧悲伤或喜悦,可惜,这个人,永远那样远远的,冷冷的,与她隔着无法丈量的距离。
马华说喜欢会跳舞的孩子,她咬着牙学了十多年的舞蹈,为了能下个漂亮的劈叉把自己的腿筋一次次拉伤;马华说读理科的孩子更讨人喜欢,她放弃了自己喜欢的文科,用十倍的时间去啃数理化那些硬骨头……一切,只因为她想讨好“妈妈”,靠近“妈妈”。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不是她不够好,而是在她出生之前便注定了,她这辈子不可能得到面前这个人的爱。
“因为你那个亲妈,我失去了我的孩子,钟邦立却嫌我不够难过,非要让我天天看着沈枫留下的贱种叫我妈!你可知道,我每天看到你扎着小辫子穿着漂亮的花裙子,我都快疯了!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女儿的一切。”
“真好!沈枫抢走了我的一切,你又抢走了我女儿的一切!真好,沈枫,你真命好,看你生的好女儿。”
马华的声音越来越暗哑,带着强烈到无法压抑的情绪,仿佛内心深处积攒封藏了几十年的话语,带着心底沾满脓血的碎片,突然喷薄而出。她本以为这些话,一辈子只会烂在心里,此时却在这个女孩的面前一口气说出来。——不然呢,她还能对谁说?她是骄傲了一辈子的人,这样的丑事,说出来同事会踩她,熟人会笑她,钟邦立那里就更不可能了!他只会用背过身去之前的零点零一秒的时间皱着眉头说“又在胡说!”
落落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对马华吝啬的母爱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当她接二连三说出这些话,在她身上用着这样恶毒的字眼,她的心,还是这样这样的疼,比她以为的更疼。
而这些还远远不是最刺激的,接下来她说出的话更让落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其母必有其女,沈枫那么淫*贱,你又会好到哪儿去?可是钟邦立却把你捧在手心里,他那龌龊的脑子里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可我说什么有用吗?他只会认为我是胡编乱造诬蔑他心中圣洁的白莲花。”
“我那两个傻儿子,原本我只是让他们和你玩玩,让钟邦立自己去发现你们母女的本性到底有多淫*贱!没想到,那两个傻小子居然对你还当真了,刚才在医院里给我要死要活的,说什么你们之间是真正的爱情!”
“我还是小瞧了你,钟静言,你比你妈还有本事!这么小,便能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玩弄于股掌之中。爱情?你们才多大?知道什么是爱情?三个人之间会有爱情吗?你们之间有的只是贪念和占有欲。更何况你还和其它男孩……”
……
落落只觉脑子“嗡”地一响,“我只是让他们和你玩玩……“这句话像唐僧的紧箍咒,一遍遍重复旋转在她的脑海间。
“你,你说是你让大哥二哥和我在一起的?我不相信!”她死死盯着马华的嘴唇,仿佛那里是潘朵拉的盒子,随时会有魔鬼跑出来。
马华高高在上地俯视当年情敌的女儿,已经下垂的眼角此刻写满恶毒和轻蔑,“钟静言,你以为,没有我的默许,他们那两个臭小子敢明目张胆地天天睡在你床上吗?你以为你在饭桌上勾引我儿子,用脚踩着他们的裤裆,真当我一个做母亲的眼睛瞎了吗?这世上,只有钟邦立一个人的眼睛是瞎的。”
原来!原来马华真的什么都知道,没有拆穿,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同意和默许,她只是想看她有一天好戏穿帮之后的丑态而已。
“想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沈枫的女儿在我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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