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寡淡的一句,但禾良一下子明白,关于永宁西郊那处「芝兰别苑」里的事,穆容华已然清楚。
「那就好。这样……很好。」禾良阵光欣诚。「穆大哥,有你陪着珍爷,他有你,你有他,这样很好。」抿唇一笑。「秀爷那儿没事的,会好的。」她会顾怜着丈夫,总要一直疼着他。
穆容华再怎么淡然,此时此刻也很难不脸红。
她脸红心热,模糊想着以后真成亲,她和禾良之间的称谓更混乱,这大哥、妹子、嫂子、弟媳的,再加上跟秀大爷「世仇」兼「情敌」却成姻亲……乱啊!
虽然会很乱,但她心很舒宽。
跟游家牵牵连连,深刻羁绊,跟一个能令她心暖心疼的男人这样纠缠,她喜欢,相当、相当喜欢……
昨日醉酒狂吐,衣物全弄脏,幸得今日禾良帮她备来一套全新衣物,还很贴心地选了男子款式的广袖宽袍,且是素雅淡青色,是她惯穿的颜色之一。
不忍拂了当家主母好意,尽管没什么胃口,仍把禾良吩咐灶房特意为她做的一大盅十青粥喝到见底。
听说珍二爷一早就出门,穆容华没等他回来已打算告辞。
再怎么说也得先回穆家、回「广丰号」瞧瞧,她离开好些日子,行谨出事后,她虽与几位大管事有过书信往来,亦信任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人,但把宅子和买卖丢下太久那也不行。
任情任性过后,还是得摸摸鼻子回头收拾啊。她自嘲,但很认命。若重新来过,她依旧会拐走游石珍,把他带得远远去过一段仅有两人相依相偎的日子。
婉拒了游家马车,她欲往几条街外的「广丰号」步行过去,甫踏出游家大宅不出半刻钟,有人从后头追上,还挟着她往巷内一闪。
「上哪儿去?」游石珍黑眉纠着,很不满。
「就……回『广丰号』啊。」她木讷回答,瞬也不瞬望着他虽略渐消肿、却仍青青紫紫得很精彩的面容。
此时她背靠巷内石墙,男人双臂撑直横在她两边身侧,靠得这般近。
她能嗅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气味,草青、泥香、朴拙粗犷,她能望见他黝瞳烁亮,冒着小火把。
「你想过河拆桥吗?」
「还很痛是吧?都抹过药了吗?」像没听见他问话,她两眼在他面上梭巡。
「你真想过河拆桥?!」
「什、什么?」
「还什么什么?昨儿个拿我当搬运工,我把你搬回来后,又拿我当奴仆使唤,替你脱衣脱裤,抱你去浴洗,再帮你穿衣穿裤,还得被你拉着说话、抱着乱蹭。你用完就走,连声招呼都没打,不是过河拆桥是什么?」连珠炮轰。
她回过神。「才不是,你……你……」这男人根本又想揪着事不依不饶。
她瞪他一眼,却不知这记眼神淡中含嗔,无奈无辜,很有她独有的风情。游石珍一愣,被瞪得胸中评然,低头就是强吻狠亲。
「你唔唔……」巷口外有人影晃动啊!穆容华用力捏他腰间,捏到手指酸疼都撼动不了他半分,结果还是被结结实实吻过一通,双唇才得以自由。
「你非得这样蛮干吗?」气喘吁吁补瞪。
「好吧,不蛮干,那请问穆大少,哥哥我可否再亲亲你?」
无赖!是要她怎么答?!
穆容华微皱俊鼻,心气一张,恶向胆边生,换她主动出击!
唇舌与牙全上场,浓厚纠缠,当吻渐浅渐歇,她已被他收拢的双臂紧紧抱住。靠着一堵坚实胸墙,听那低沉愉悦的笑音从他胸内鼓出——
「穆容华,我把墨龙接来了,你不去瞧瞧你入赘到关外的儿子就想走了吗?」
游家的马厩从大宅独立而出,就建在大宅左侧,占地甚广,且颇为讲究。
马厩的门开得略宽,方便马匹和马车进出,里边有小路可通主宅。
穆容华再次被带回时,没从主宅大门进去,而是绕至左侧进到养马的地方。
「马、马——呵呵呵,吃吃——」
一被带进马厩,就见小小爷让个矮壮的马夫大叔扶着靠在马槽前,胖手里抓着一截洗净的甘蔗,试图引起墨龙青睐。
结果住进马厩的贵客不仅墨龙,尚有一匹通身雪白的刁玉马!
珍二在关外遭沙暴袭击,后来回马场养伤,她曾随他住了十多日,在马场里头一回见到她家墨龙的亲亲。
游石珍第一次看到她的墨龙时,说——
这匹「墨龙」配我的「玉」,恰好不错。
就是这种感觉,当她见到刁玉时,脑中浮见的亦是——
这匹「刁玉」配我的「墨龙」,果然有戏。
手仍在游石珍掌心里,他牵她走近,马厩里虽说有其他人,她也不闪避了,真是与他亲近惯了,无形间练得皮粗肉厚不知羞。
小小爷见到「换帖兄弟」到来,嫩润圆脸整个发亮,待游石珍一把将肥滋滋的身子举到自个儿肩头,小小爷肥腿架在亲亲阿叔的硬颈上,肥爪抓着阿叔飞飞乱翘的发,居高临下得十分开心。
马夫大叔把好动的小小爷交托出去后,终于能去忙其他杂务。
八成今日已和平无事地相处过一小阵子,戒心降低不少,因此当小小爷眨巴圆阵冲她笑,一条银涎还滴在珍二爷发顶,穆容华不由得也笑了。
此刻,墨龙和刁玉不需什么引诱手段,见主人到来,两匹傲气漂亮的大马慢吞吞踱来,大大马头倾近,墨龙末了还是很给面子地啃掉小小爷手里的甘蔗。
「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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