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站了起来,抬起手臂用衣袖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痕,从女弟子手里接过药碗,道:“你先回前厅去吧!”
易云嫣有些心虚地看着叶赫千琪,刚才程无双和她的动作看上去确实有些暧昧,她蹙眉在内心斟酌着言辞,想着该如何说两句好话暖一暖琪儿的心。
“云嫣姐姐,药还有点烫,暂时先凉一会儿,让清竹哥哥再睡一会儿,待会儿叫醒他。”程无双吹了吹碗里热气腾腾的药轻声道。
“好,无双,你先把药放下,去看看你别的病人吧!”
“嗯!”程无双乖巧地点点头,眼中波神流转,点点妩媚中透出喜色,他转身对叶赫千琪和花弄影也行了一礼,笑颜如花地离开。
云嫣姐姐刚才叫他无双而不再是程公子,说明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往前进了一点点。
易云嫣莫名奇妙地看着程无双的背影,这孩子真是奇怪,她并没有答应收他为一房呀,他在乐什么?
“嫣儿,莱侍郎好些了吗?”叶赫千琪看着紧紧抓着易云嫣的手,闭着眼睛熟睡的莱清竹问道。
莱清竹的睡脸很美,沉静得迷惑人的心神,由于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别有一番病态美的风味,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形成一道美丽的弧度。
叶赫千琪怔忡地瞧着莱清竹,内心翻腾,这样的男人让同样身为男人的他都忍不住想要怜爱,易云嫣是个女人,她此刻一定很心疼莱清竹吧!
易云嫣有些诧异地看向叶赫千琪,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叶赫千琪根本没有发脾气,反而先关心莱清竹。
易云嫣对叶赫千琪微微一笑,怜爱地看着他,愧疚道:“琪儿,对不起,抄写考题这样的事情还要你亲自去。”
提到考题,叶赫千琪的眉头锁得更紧,他从怀里拿出两份考题和一份乐谱递给易云嫣,紧张地道:“嫣儿,你看看这是母皇出的考题,我去找过大爹爹,他也看不懂。嫣儿,我们该怎么办呢?”
易云嫣右手接过考题,从莱清竹的手臂里抽出左手,一页一页地翻看,翻到最后一页,她抬起头,指着最后一夜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母皇说这是一份乐谱,上面是她指定的曲子,第三场比试是琴艺。”
“哦。”易云嫣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身边的莱清竹忽然睁开迷蒙的眼睛,伸手在床边摸索易云嫣的手,摸了个空,他紧张地大叫起来,“妻主,妻主……”
“清竹,我在这里。”易云嫣连忙放下那三张考题,双手握住莱清竹的手。
莱清竹额头起了一层亮晶晶的汗水,他脸上表情惊惧的犹如在黑夜中挣扎,顷刻,大汗淋漓,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紧吸在他单薄的身体上。
“妻主,痛,奴家好痛……”
“清竹,你哪里痛?”易云嫣脱下鞋子上床,把莱清竹抱在怀里。”
“肚子,奴家的肚子痛……”莱清竹一张嘴,贝齿便被染成了红色,艳红的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染红了他和易云嫣的衣衫。
“妻主,奴家去找程大夫。”花弄影慌忙向门外跑去。
叶赫千琪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床头柜上的考题,易云嫣只看了两眼就把它们放下,他的心犹如风中飘零的落叶摇摇晃晃地跌落下来。
她们的婚事终究是比不上莱清竹的生死重要,老天为什么要如此作弄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莱清竹病危。
程无双急匆匆地过来,坐到床边,伸手在莱清竹的疼痛的腹部除轻压,然后在周围慢慢移动,接着又为莱清竹号了一次脉,又翻开莱清竹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珠,让他张开嘴看了看他的舌苔。
“无双,清竹到底是怎么了?”
“云嫣姐姐,上次清竹哥哥小产后体内的胎儿没有全部流尽,有大量的淤血积聚在他的子宫里,所以现在他全身气血不顺,倒流出血,性命堪忧。”
“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是不是,是不是?”易云嫣的声音已经接近疯狂,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滚,把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
她不能失去莱清竹,她可以放手让她跟别的女人走,但是她不能让他死,她欠他太多太多,还没有来得及补偿。
莱清竹的眼神渐渐地涣散,易云嫣汪汪的泪眼在他的眼中逐渐模糊,他的脸上荡漾起幸福的笑容,妻主的泪是为他流的么?
倘若就这样在妻主的怀中死了,他也瞑目了。
他这一生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程如玉,一个是易云嫣,也许他对程如玉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一个少男情窦初开的迷蒙感觉,对易云嫣才是真正的爱。
四年前,他的母亲生病,程如玉到府上为他的母亲看病,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和自己的姐妹以外的女人,心头仿佛有小鹿乱撞。
程如玉对他也是一见钟情,以后程如玉常常借着探望她母亲为由到莱府偷偷与他幽会,母亲起初对他和程如玉的事有所耳闻,但是并未反对。
当程如玉到莱府提亲时,母亲也是一口答应,把他开开心心地哄上花轿,他在颠簸的轿子上幻想着与程如玉的百年好合。
可是当喜帕被挑起,看到眼前一个陌生的女人时,莱清竹才知道自己被母亲骗了,他仿佛跌落无尽的深渊。
当这个叫易云嫣的女人把他压在身下破了他的处子之身时,他痛得死去活来,却又得不到半点怜惜,从那一刻,与程如玉白头偕老的愿望在他的脑海中彻底的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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