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
带着药丸,尘莫静静离开了这间血腥的房间。那边,一直看着窗外的男人,眼神逐渐柔软————
136 就是这颗小东西。 此时,靠在墙边的尘莫睨了眼自己手里捏着的小药丸,轻轻无谓地抬了抬眉:他去分析过这里面的成分,丝毫无毒,甚至,手下的人跟他说,这东西,和巧克力一个成分。他亲眼所见,喂给老鼠吃,安然无恙。
尘莫觉得荒唐。童夏打什么主意,他没耐心去揣摩,既然是交易,他已经完成了他那半,自己也会守信用,完成这一半。
尘莫看了眼铁栏里的身影,起身走了过去———— 此时,这样的美丽,虽淡漠,也脆弱。他蹲在她面前,“我能看见你心中的鬼,” 他唇边带着微笑,很友善,可惜女孩的思绪仿佛已经结冰,她盯着铁窗外,一动也不动,
“还记得童夏吗,” 轻轻说着,他渴望从她身上找到一丝一毫变化的痕迹,没有?
真的没有吗? 他突然抓住她的双臂将她拥近,眼睛盯着她的眼睛,鼻息感受着她微弱的鼻息,
“还记得童夏吗,” 更近,更轻,————看到了,终于看到了,那双迷梦般双眼里,其实已经刻有深深的痕迹呐,是张皇,是沉痛,是挣扎————是深深的情感———— “那童满怎么办,你依赖了四年的童满怎么办!恩?——-” 尘莫觉得此时自己有种堪称卑劣的恶趣感。就象把一只已经走到悬崖边的小羚羊逼上绝路,左也是死,右也是死,还硬非要她做出抉择,————看她难过的,———抵触着自己双臂的手紧紧纠结着,狂乱痛苦地看着自己,这样的她————真美————
“问问你心中的鬼,问问他,两个磨折你的男人,你都丢不了,丢不了——-”
他突然猛地撞上去,狠狠衔住她的唇,辗转碾磨,辗转碾磨,凶狠,野蛮,冷酷,————仿佛要碾尽她心中的鬼———
“不!———” 支离破碎。文童被这样恶毒的吻吞噬着,拼命推拒着,唇里的血腥越来越重,可他就象要将自己吃掉,缠着,凶狠残酷地纠缠着———— 让我就这样死去吧,可是,谁会收容我这样的灵魂?!他们害我,他们都害我,————可我———童满,童夏,童夏,童满———— 交错着,是他们微笑的脸,是他们狰狞的脸,是他们温柔的脸,是他们绝望的脸————
当那份疯狂的纠缠终于离开,一丝妖艳的血丝从她的唇角滑落———
她知道他让自己吞下颗什么,可————
无所谓,无所谓了,————现在能平静的死去都是奢望了,心里,是住着只鬼呀,一只扭曲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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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如果不舒服,至少也要说句话或者做点什么,让他们也象吞了个苍蝇一样哽在那儿不舒服,否则,真他妈对不起自己!” 文童觉着自己很奇怪,明明她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泛着痛苦,明明也知道那种滋味叫绝望,可———脑袋里,她还能超脱般地想着些别的,例如,刚才那句话就是她的同学梅丽的名言,甚至,她说这些时的表情、动作,文童现在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尘莫疯狂地吻过她后,就退到铁栏外静静地坐那儿,也再没打搅她,也象守着她,————他怕她自杀。 文童此时是很清醒的,人在经历了极至的痛苦后,有些人也许会迷失了心智,有些人,则,也许,绝望的背后真成了超脱,只不过,迷迷糊糊,也许自己的思绪是混乱的连自己都整理不清。控制不住,也只有放任了。文童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还特意看了看,深红的颜色,仿佛所有的苦痛都凝结在里面。她稍稍坐直身体,发丝散乱下来,她重新扎起了马尾。然后静静地靠在墙边,继续看着那铁窗外的一方小口。内心奇异般地宁静却又纷乱无比。“童汶,”
文童听见了这声轻叫,可没在乎。是真没在乎,她又不叫童汶,不过,即使现在他是喊她“文童”,她也不想理。是真不想理。没力气理。
童满抱着朱诺进来时,他看见的文童还是那样靠坐在墙边望着铁窗外,只不过,脸色仿佛平静了太多,甚至,安详。文童的脸庞象一尊白玉沐浴在微弱的月光下,她静默无谓地仿佛已经远离尘世————童满突然抱紧了些怀里安静的小姑娘,这是唯一留住她的希望,————他甚至是急急地唤出, “你不想看看她吗,你的朱诺,朱诺!”
听见“朱诺”这个名字,文童思绪有一瞬间的断档,那纷乱的,嗡嗡做响的,她想平静地象做看客般重新回忆着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朱诺! 她扭过了头。看向她的女儿。这样感情的冲击,她该哭的。可,文童就是这样一个感绪单一的孩子,她看见自己孩子一切都很好,哭的情绪反而成了次要,内心里,只有无限的欣喜,以及莫大的遗憾,————她没有看到朱诺从那么小,成长的每一天,每一个变化,童满看着她注视着他怀里的孩子,净净的眼睛里是执著,却也是那样的贪婪,贪婪地看着仿佛她的生命里只有这一个,也只为这一个———— 他放下怀里的孩子,让她站在铁栏。朱诺纯白的小裙子,齐耳的小短发上还扎着一根纯白的缎带,在这样的囚牢里,她真是干净地让一切都无可自抑地灰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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