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无不大惊失色,耳边充斥着金石玉器之声,仿佛千锤万击,宛如刀凿虫钻,双耳耳膜痛得锥心刺骨,皆蜷缩倒地,捂着耳朵叫得声嘶力竭。
那荣恩在马上摇晃,虽捂住双耳塞了布棉,亦面露痛苦之色。
南宫流觞仿佛于无人之境,纤细修长的十指灵活地在琴弦上撩拨拈弄,丝毫不受鬼哭狼号之影响。有诗为证,仿佛: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只是同样的计策,白虎军定然不可能无功而返。
不过半晌,敌军中有金钟锣鼓之声冲天而起,众多鼓手们摆开阵势,用尽毕生力气奏响金铁之声:咚咚咚!锵锵锵!嚓嚓嚓!哐哐哐!咣咣咣!金鼓喧阗,尽管震耳欲聋,穿云裂石,也自声振林木,喧宾夺主。
巨大的音波扩散开来,与琴声相撞,在空中发散出无形的涟漪。
那众多鼓手尽管没有国师的造诣,汇自身真气气力与乐声,那喧天锣鼓却也能盖过对面的气势。白虎士兵好受了些,疼痛减轻,不再哀嚎,只是犹不能战。
南宫流觞犹然不顾,双手疾疾地在弦上跳跃,弹得指尖迸溅出血珠,染红了根根绷紧的琴弦;一直弹到琴弦断裂,一直弹到心力耗尽。他便撇了心爱的古琴,撩起衣摆,直身而起,袖袍下十指指尖夹着银针,侧耳听着声息,尽数甩将去。
白虎军一时不察,扑扑地倒了许多个。
但很快,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便移步摆成防护阵势,第一排鳞次栉比地挨着兽面盾牌,再来的银针全都折了,反弹回去,落在地上。
南宫流觞听得声音,知道银针不管用了,便解了腰间用红绸布裹得好似粽子的宝剑,一层层剥落开来,拔剑出鞘,现出宝剑真身,剑身如雪,剑柄似墨,碧血剑重见天日,发出嗡的一声振鸣。自从那日他亲眼看着北辰珏化作一阵青烟湮灭,这剑,他便再也不用了。
可是,目前已无趁手的兵器,权当为了那人,让宝剑重见天颜罢!
错的从来不是碧血剑,而是他。
他提剑横在身前,道:“有我在这里,你们谁也休想过去。有我撑了一个时辰,想必他已安全了。”
荣恩冷笑:“这你便放心罢了!我们已拍了另一波人马前去截杀,想那小灾星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不。”南宫流觞抚剑轻笑,“他身边自有人护他,我做的便是拦住你们一时罢了。”
“你好不晓事!”荣恩大怒,“一个瞎子,还来这里捣什么乱!本来讨伐你朱雀国正没个道理处,现在你却撞上来了。原来是你朱雀的国师偷袭的摄政王,致使他昏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瞄准南宫流觞的心窝,他霍地将手中战斧抡圆了扔出去。
鼓乐声还在持续,身体气力耗尽已经精疲力竭,南宫流觞握着剑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这时虽然听得风声,但身体已然迟钝,躲避不及,只觉得左臂剧痛,顿时麻了一片,血流如注,用手摸时,尽是一手鲜血。
这只手臂大概是废了,南宫流觞想。
荣恩向着士兵一挥手,使出手势,麾下白虎军顿时会意,领命变换阵势,盾牌军后退,后排士兵向前,搭弓引箭,只是此箭比之以往不同,箭尖裹了绸布和汽油,另有人举起手中火把点火,只听得一声令下,一齐都发将出去。
因箭尖为铁石制成,此便称为石光寄火。
火星点缀在林间树叶、落木上,噼啪啪啦地燃烧起来;也有点着在南宫流觞衣服上的,那衣裳是丝绸雪纺点染了朱色颜料,做成的上等布料,又有风助火势,当时吞没了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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