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均是跪坐在地上,男子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低下头,并非是逢场作戏而是带着真心,夜斗身为神明在这方面却十分敏感,男子也不抬头,开口道:“小人家中只是商人,无权无势光有些钱财,大恩无以为报也请二位能收下小人一片心意,小人斗胆将香火供奉到大人面前也算是给自己图个吉利,望两位大人收下。”
身旁的侍女端上来用木架装着的小判,数量并不多仅仅只有几片而已,但那些个小判却是大多数人近乎一辈子才会赚得到的钱财,上面被擦得发亮,跟着夜斗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财,归音愣了愣看向夜斗也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得好。
夜斗到是也不做什么太大的反应,侍女将小判包起来,那神明却也正常自然的接了过去,那熟悉的样子让看着的归音愣了愣不由的想着,难道自家的神明其实是个非常有钱的神明,装穷只是为了考验自己而设下的圈套。
“那梦魇虽然已经被斩杀,但它却是生于梦,只要你那吸引梦魇的梦还在,便永远不可能彻底摆脱之前的状态。”夜斗看着眼前这个依旧保持者跪拜姿势的男人,并不多言后果,神明点到即止,但是那跪在前方的男人却轻微的颤抖了起来,能成为商人的男子并不是什么愚蠢的家伙,相反,有些话甚至比其他人听得更加明白也看得更加透彻。
梦在梦魇不灭,也就是意味着将自己的梦境“消灭”便能彻底摆脱那些恶鬼,将自己所梦到的龌龊的东西展现在神明面前,是怎样的一种愤怒与羞耻呢?痛苦的死亡与将自己所有的不洁展现在神明面前,他甚至不知道是哪一种更加令人心死。
男人抬起头,脸上已经沁出了汗珠,面色苍白扭曲,刚刚那一时的餍足已经被恐惧覆盖,他想着那恐怖的梦境,想着每日起来之后身上的疲倦,精神日益恍惚甚至到了自残的地步,仅仅只是一次睡眠却被看的像恶鬼一样避之不及,而又想起昨日那舒缓了身心的睡眠。
什么时候睡觉都成了一种奢望呢?男人再次行了个礼,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就像是已经陷入绝境孤注一掷,他抬起身子坐端正将屋中所有侍奉的人退了下去,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我梦到的便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是我将她害死,但甚至不敢让他人知道亡妻的死讯,”男人目视着前方却突然流下了眼泪,满目的愤怒满目的悲伤,但他似乎又带着自暴自弃解剖自己黑暗一面后的轻松,归音皱着眉头看向面前这个眉目生的端正,一副正派人士面貌的男子似乎有些惊讶于这人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男人是一个商人,但商人并没有什么权势,毕竟上面还有压人一头的士族,那些贵族子弟或许不及他有钱,但权势却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商人有再多的钱也换不过来的,而商人光有钱就等于只守着宝物却没有任何力量,巴结权贵便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在这个时代一些士族已经堕落,光守着自己的那一份权,势压迫的却是他这样的商人,美人钱财,男人能送的便都送了出去。
这样和自己的妻子经营着自己的营生也还算过的富裕,但错就错在那士族却看上了自己妻子的美貌,男人当然也不愿放弃自己的爱妻,但他手下养着的却是一大批人,丢了这靠山不光自己,下面那些人也得完,所有人都在紧张,所有人都在抱怨在祈求,那士族却不给时间考虑直接定了时间让男人将自己的妻子拱手送出去。
谁都保不住谁,那妻子便认命也将自己送了出去,男人在自己的家中做了一整夜,家里的物件被摔了个遍,他只看着二人结婚时画师所画的人像哭了整夜,再见到自己的妻子已经是几日后,女人被送了回来,身上穿着的是华丽的衣衫,浓妆艳抹进门之后却在自己身边哭花了脸上所有的妆容。
归音不忍看那男人痛苦只能别开脸,夜斗也皱了皱眉眉头并不说话。
男人在旁边的抽屉中小心的捧出了一幅画卷,只是简单的用黑墨描出的人像,但那结婚大喜之日新郎新娘脸上的欢喜却画出了韵味。那画卷已经有些发黄了,有些地方甚至是有些褪色,男人摸了摸那画卷上自己妻子的微笑,端庄迷人,一幅画留下了那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
神明和神器坐在门前,今夜的月亮很圆,两人均是抬头望着那挂在天上的月亮,享受着那月
光落在自己身上,归音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神明:“我绝不会做出那样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男人的妻子终究是没能坚强的度过那一段黑暗的时光,最后选择的是自缢。
又能光得了谁呢?男人怪那士族,怪那逼迫自己的下人,却发现怪谁都没用,毕竟最先认命的是自己,做出那样事情的还是自己。
☆、(十七)
小孩儿最讨厌的便是打扫的嬷嬷离开后那段时间,明明嬷嬷在的时候还不觉得,然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却只觉得自己生活过这么久的家既陌生又令人害怕,但现在却不是这样了,小孩儿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嬷嬷走之后。
不过这样想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嬷嬷。
一如既往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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