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寻。
没话说了,你听清楚,我只说一遍,真的只说一遍。安显然怒气大盛,你休想赶我走,如果我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就用血留住你的愧疚,哥,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如果你出事了,我也不会独活,但是我有事,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你要为我看尽人间百态,世事悲欢。你一定要记住。
夙的心是震撼的,从前的安,是执着,却没有这样偏执,从前的安是百般纠缠,却没有以性命相要挟,或许,子啊他的世界也有着不安,害怕独自一人,再被抛弃,但他又更加幸运,因为他除了哥哥,还有父亲,而他自己却只身一人,血亲早已离世,若是连真心在乎的人也离去,那他怎敢独存在这苍莽天地间。
记住了,只是这次还是爹让你回去。
他每次不都是这样说,可又有几次是真的关心过你我的。这么大的事,他一定连问都没问吧?对于自己拥有一个怎样的父亲,二人其实心知肚明,只是谎言有时太具有魅力,以至于人们都不愿亲手揭穿而已。
既然了然于胸,便不必多言,生死相依,誓死相随,这便是无需言明的誓约。
夜深,人静,风止,云散,月出。
一轮明月下,对月清酒,却无一人愿意放手。
秦域从来无得无失,只是心灵上的失落也不减当年的客栈一别。
墨珏向来心如珠玉,易碎难藏,酒后真言道尽,却是天涯相别,斯人怎堪知心事。
月啊月,你真是不该在这时圆如玉盘。墨珏口中蹦出到字眼,在秦域眼中却是笑话,不禁大笑出声。
真是笨蛋,都不知道他本就不是真心,还将自己白白送上,相识那么多年,你竟不知卫枫夙为人,真是愚蠢之至啊。秦域举杯问月,却是暗讽墨珏太过痴心,而这不也是在对自己告诫吗。
我是愚蠢,愚蠢。墨珏傻笑地应和着,人已经趴在石桌之上,傻傻看着仍旧贪杯的秦域,搜索着他口中话语。
你不知道,他的心中除了他的弟弟装不下任何人吗?你以为他和的那几年都是真心,笑话,真是笑话。秦域放肆地笑着,也抵不过酒力,趴倒在石桌之上,夜色沉沉,慢慢而起的风有种渗人的凉意,秦晟见二人没有起身的动静,悄悄走进,才发现二人早已酣睡,命人将墨珏送进客房,而他则将秦域抱回房中安置。
秦晟不曾见过秦域如此失态过,原以为时间会淡泊伤痕,却只是一味地噬人深深,连疗伤的解药都无处可寻,他眼中的是愤恨,也是心疼,只是这种情绪太卑微,只能在时间的角落里封存。
墨珏的梦中,是夙为了安而将自己丢弃的画面,他没有哭,因为早已心如死灰,他清楚地明白了原来自己只是匆匆过客,及不了血亲的魅力,他在时间上就已经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只是还是会恨,恨他为何不早点让自己看清,何苦又来招惹自己,何必让自己深陷到难以自拔。
次日,墨珏尚未整理好衣衫便匆匆闯入秦域的房间,连门都被踹出一道印痕。
秦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所惊醒,宿醉让他的头愈发疼痛,看着面前那张阴沉中带着暗黑色的脸,秦域不知该说什么。
秦域,昨晚你说的再说一遍。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秦域,无辜地看着墨珏,心下怎么也回忆不起昨日究竟说了些什么。
别装蒜了,你说的夙和安的事情。
秦域似乎有点印象,只是那样的事情被自己道出,那这一夜,墨珏又是怎么过的呢,他开始懊丧,只是一切都已成定局,也许说出来会更加释然,反而放下。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说一遍。秦域本能地想要避开这样的话题,毕竟这对自己而言也是伤口上撒盐的事实。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昨夜,你还不曾讲完整,我要知道全部。墨珏继续逼问,而接话的人不是秦域,而是手端一碗汤药的秦晟,我来回答你,域,这是醒酒的,你喝了,我会跟他说的。你休息吧。秦域点头。墨珏跟着秦晟出门,门刚被关上,他就被秦晟像小鸡一般拎到了院中的大槐树下,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只是别在我面前哭哭嗒嗒,还有,里秦域远一点,他和卫枫夙不是一道的,别老是来牵扯他们。
墨珏知道秦晟不欢迎这样一个陌生人的到访,可是作为下人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干涉秦域的生活,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也非他所要考虑的事情。
默认了秦晟的要求,可是听到一半,墨珏的鼻子便开始发酸,只是泪终于还是忍下了。
他们的过去鲜为人知,若非秦域花了大力气,也得不到这么多信息,而其中也包括你的,你之所以能和卫枫夙相遇,只是因为他无处可去,心如死灰,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至于之后的那几年,他是否真心,我们也无从猜测,你应该更加清楚才是。秦晟说道这里停了停,看着面前的人脸色越发无力苍白,他有种不忍,却在瞬间回归清醒,继续离开你的三年,他们形影不离,受过伤,也遭遇过性命的威胁,只是这一次最为严重。
好了,我明白了,不用说了,放心,我没事,我会离开的,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墨珏背过身去,强忍着即将喷涌的泪水,一字一顿地勉强说出。
秦晟不再是当初的冷漠,转换的是些微的无奈,在秦域开门的瞬间,换上一脸的严肃。
他,走了。
嗯。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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