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她深究,当务之急是先脱身!
信部一向善于隐匿脱逃,在蜀黎的配合下,很快便甩开了那一众卫兵,落脚在了分坛的一处宅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倪裳问。
蜀黎替喑哑擦洗了身子,换了赶紧的衣裤,那一身可怕的伤痕被掩盖在了布料之下,此刻人被放在床上,仿佛只是浅浅睡去一般。该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原本该将喑哑下葬,然而蜀黎却迟迟没有动作。
没有等到回答,倪裳接着道:“把他带回天渊吧,我想喑哑他也是想葬在天渊的。”
一直没有反应的人好像刚才听到,略带疑惑的看向倪裳。
倪裳低头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蜀黎,是个有点弄脏了的玉穗,“是我在天渊后山找到的,他立了个牌子,写着自己的名字,好像墓碑一样,里面埋着的,只有这个东西。”倪裳并不是看到了蜀黎留下的记号找到他们,而是看到这些,因为担心找了过来。想来喑哑在那个时候就存了必死之心,这东西或许是什么重要之物,“你可认识?”她问蜀黎。
看着手上陌生的挂穗,蜀黎想要摇头,却突然呆住了,他想到了自己落在屋中的那个玉佩,因为失了挂穗,便被他一直扔着没再戴过,还以为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掉了,难道是……蜀黎手中死死攒着那东西,呼吸变得十分困难。为什么叶儿会拿走他的挂穗?为什么会将这么不起眼的东西珍而重之的埋进自己的墓穴?叶儿想要魂归天渊吗?还是因为因为那信中的赌约,以为他会回到天渊?
紧握的手狠狠攒在心脏处,仿佛要将那挂穗揉进胸中,心脏处仿佛有一把尖刀来回拉扯,又像千万根针扎在心头,痛!无处发泄的痛!他狠狠咬牙,一丝血线仍是从嘴角滴落,脸色苍白到透明,吓坏了倪裳。
“你……”倪裳想说些什么,想问这东西是不是他的,想问为何曾经那般伤害,如今却又这样痛彻心扉,可她什么都问不出来,无论是喑哑还是蜀黎,他从没走进过两兄弟的世界。
许久后,屋中的寂静被打破,“我知道了。”蜀黎淡淡说着,“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办,办好之后我会带他回去。”
倪裳是信殿之主,她知道喑哑的家在这里,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似乎有些失礼,既然家在此处,又何须把人葬在天渊呢?可是又一想,为何家在此处,喑哑却千里迢迢将东西埋在了天渊?她信部就算手眼通天,也做不到事事尽知,但这些她并没有问,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问了,蜀黎也不会说。她能做的已经十分有限,蜀黎既有想法,她再多呆也是无用,当天便启程回了天渊,而蜀黎,则是在隔日去了将军府。
满满一个包裹被扔到了肖翼面前,蜀黎道:“你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一向冷硬,肖翼并没有在意,打开东西一看,不禁眉宇舒展,刚要夸赞,却听蜀黎接着道:“是叶儿取回来的。”
肖翼的表情一变,由欣喜变成了厌烦,似乎还有点不信,“他?”
蜀黎紧握双拳,将那些变化尽收眼底,“你从未关心,也从没了解过叶儿吧。”
“哼”肖翼冷哼一声,“自小便胆小怕事,又有何出息。你以为他取了这东西我便会对他另眼相看,把家主之位传给他,然后放你走?真是异想天开!”冷笑一声,“他人呢,为何自己不敢拿来?”
指甲嵌进肉里,蜀黎好似不知,他没有理会肖翼,而是转向另一边,“你呢?身为母亲,可曾了解过他,可曾关心过他,可曾为他着想?”
银姬正逗弄着孩子,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见提到自己,无奈抬头,余光撇了眼肖翼,自然顺着他的意思道,“为人母的哪有不在乎自己孩儿的,只是那孩子太让大人失望,也让我失望,说到底是臣妾教导无方了。”话落竟还做出潸然欲泣,悔不当初的样子。
蜀黎原本想要将喑哑的死讯告诉他们,可他现在不想喑哑再受到一点点委屈,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不可抑制地笑起来,仰着头,眼中带泪,冲着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着,“你看到了吗,这就是肖家!冷血无情的肖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傻瓜!笨蛋!呆子!”
“放肆!”肖翼皱眉,对蜀黎的作为不解,却不得不出声阻止。
笑声戛然而止,蜀黎看向肖翼,眼中是让人发寒的冰冷,“我不配做他哥哥,你们也不配做他亲人!你欲选我做家主倒是当真不错,因为我们才是一类人!没有他……这样的肖家……这样的肖家……”他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那襁褓中的孩子身上。
“这样的肖家,就在我这一代,断子绝孙了吧!”
他动作何其快,离得最近的银姬下意识用身体去挡,在最后尽了次为母的职责,没有人知道她是否后悔,这一掌蜀黎用了十分内力,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银姬的身体倒飞出去,直到砸到墙上滑落肖翼才突然回过神来,“逆子!你做了什么!!!”
“逆子?”蜀黎已经抓起了那襁褓中的孩子,孩子的哭声震天,却没能掩盖他说的话,“我从来都是!”真正乖巧懂事的,一直以来都只有叶儿而已……
这日的将军府掀起了血雨腥风,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留于史册上的,只有今天的日期与将军府的惨烈,皇帝介入此案,在将军府找到了陈渊的种种罪证,连带着坐实了他杀人灭口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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