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辈,不会因为这点交情冒险行事;只是有了交情,搭上线便容易许多。
宁衍宗透过这线送去的鱼饵,便是昭王谋反的证据。
他的说辞如此:他为昭王幕僚,只打理些外围事务,素不知昭王有反意;只前些日子,才察觉出来,大吃一惊,因昭王势大,他只有不动声色,暗中蒐集凭证。不想自己小心谨慎,也还是被察觉了一点端倪去。恰巧吾皇明察秋毫,令昭王自查;昭王便将他栽作始作俑者;一待他启程押往京城,便杀之灭口。
这番言语李孟信了多少不得而知,或许一句都不信;但宁衍宗拿出的证据是实打实的,这便足够了!
李孟自上任渠州而后,未曾出手;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从郡王手中捞食。渠州官场震动。原来李孟一介走马承受,仅仅只是面上的,暗中乃是皇城司的差使。
官家着宦官执掌的皇城司,原只在京中搜集消息上达天听,自承接了刺探东南夷人军情之务后,便悄悄扩张到各个州县。朝官对皇城司从无好颜色,但也从来不敢小看它。昭王虽是皇亲国戚,也怕皇城司的一句谗言!李孟要人,他也只有给。自然,其中不乏交好之意;昭王在管家那儿遭了忌疑,正需要中官多说好话。可惜他不晓得,此时李孟眼中,昭王与死人无意,又怎么会为死人关说。
不过,若是在进京途中,宁衍宗出了甚么差错,那末死的是谁,便很难说了。
第96章第96章
见宁衍宗平安出了林子,喻怀仁觉得应无大碍,闪身到了容炽几人藏匿之处,点头道:我现下便要离开;不知大化门接下来会使甚么招数,这个给你,危急时候或可救命。
容炽点头接过锦囊,不打开看便收入怀中。
内中有一张符纸,一旦损毁便能将步光分魂召至身边。虽然区区一灵体,无形无影,但也能使些小法术撑一撑场面。喻怀仁感知步光有变,自然也会前来救援。虽说以他现在神行之法,还不能即刻便至,但神州大地之内,小半日也能到了。
同样的咒符,他也给了宁衍宗一份。那人贴身收藏,还打趣:怀仁相赠,我怎么舍得撕破?定要豁出性命保管好。喻怀仁瞪了几眼,他才投降状:好好,我会以性命为重,免得怀仁伤心。
但愿这灵符派不上用场。原先宁衍宗略微自信过了头,以为昭王的底细他都一清二楚,翻不出甚么花样,不想昭王也不是木头脑袋,想出了跟大化门买命的主意。
喻怀仁与容炽一路暗中保护,有常人难测的法术撑腰,倒也不惧。然而北冥教教主受谕大典之期将至,喻怀仁也不得不前往赴典,即便来往脚程已缩减了,也至少要花个三两日,更不知教务交接需要多少时间,算算日子,恐怕他从北冥教脱身之时,宁衍宗已到京城了。
期间保护事宜,只能交给容炽;至于那军官带的兵,因被皇城司借去,常常真刀真枪比划,也只比禁军好一些罢了,做不得依靠。大丰厢军孱弱,中央禁军好些,但真正的精兵还在实战淬炼的边军之中。只是大丰一贯奉行强干弱枝之策,对边军打压得厉害,才使得边事靡废。
宁衍宗宽慰道:容炽的武功不说,他手下也有好几个东南军中退下来的精锐斥候,隐蔽侦察功夫一流,毋需担心。
喻怀仁才点了头。他自随宁衍宗一起,便多次点拨容炽的武功,有多少实力他清楚得很,在当世已是一流中的一流。
他不是多话的人,既然要走便干脆地走,只说了一句保重,身形已经消失。容炽等人见一眨眼的工夫人已经不见,吃了一惊,只道是轻功高深莫测,都越发敬重起来。
虽有神行之术,但到底要避过世人耳目,不能直直落到扶摇顶上去。照着原先与庄襄的约定,他到了北柱山下小镇,在客栈旁酒肆里小坐。
此处并非交通要道,乃是边陲之地,之所以略有些人气,也是到来捡山货的人不少。北柱山因高耸入云,犹如撑天大柱,故而得名。名贵药材不计其数,山货五宝更闻名于世。扶摇派的扶摇顶在北柱山以南,与北柱山隔镇相望,原叫做南柱山,扶摇派嫌它俗气,都改口叫扶摇顶,久而久之也流传开来。
来接喻怀仁的是左右二殿主,洪琉与谢程朱。
见到伫立一旁的步光,二人先以为是个下仆,又见气质神采不像,心中不觉纳罕。见礼之后,洪琉心直口快,先行问了。
步光原可隐到剑上,但喻怀仁乍到北冥之地,不敢托大,估摸着有用到步光的地方,到时候反不好解释,便叫他出来。这会儿介绍也简单:他承蒙我的恩情,故而跟随我。
助他化灵,如同再造,确是个大恩典,这也不算是骗人了。
对一个不知底细突然冒出来的人,二位殿主自然满腹疑虑。洪琉皱着眉头,红唇紧抿,谢程朱一看便知道这直脾气师姐要说甚么,忙赶着先打圆场:原来如此,所幸扶摇派客房不少,客人只管放心住下。
洪琉见他堵自己的话,本要生气,听他言语完,觉得也算稳妥,便暂压怒火。原来喻怀仁既是少主,要住的自然是精心准备的主房;步光若是个贴身仆从,少不得跟随伺候;但若是当一个客人,住到客房里,离主房便远了,即便图谋不轨,下手也难。
谢程朱又道:总坛就在北柱山山腰处,少主远来,今日不妨先在扶摇顶休息,明日再去巡视,不知少主意下如何?
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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