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计程车驶入一条隧道,周围迅速暗下去的同时信号也被切断,他们短暂的通话最终停在了藤川凉的沉默里。
藤川凉对着灯光还没有熄灭的屏幕愣了半晌,重新按下拨号键,听见的却只有一陈不变的忙音。见此情形她干脆停下手,没过多久果然又看见屏幕上显示出忍足的手机号码,是对方打来的。只是当藤川凉再次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法发出任何声音时,耳边突然的安静却迫使她将手机屏幕转向自己,不出所料看见了已经呈现出一片漆黑状态的屏幕。两次被打断的通话,果然是上苍的旨意么……她在心里苦笑,却也只能将手机还给司机先生,“那个,没有电了,真是抱歉……”
司机接过手机,“没关系,”他爽朗地笑道,“早晨忘了充电,电池板果然已经老化得不行了呢。”
“哈哈……”
“恕我多嘴,刚才小姐你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么?”
“……不是!您多心了。”
“哦?”
“真的不是,只是朋友罢了,普通朋友。”
“那倒未必,”司机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有一些东西,旁人比自己看得更清。”
“……”
“随口说说罢了,哈哈,小姐你别介意。”
“不……”藤川凉从靠着的椅背直起身子,“司机先生,我改变主意了……”
“去的地方。”
※
从边门进入夜晚的冰帝学园,向值班门卫报上了班级姓名,因而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计程车司机在驱车离开前朝她意味深长地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但藤川凉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而在和司机道别后她便沿着空无一人的小径向此刻正在举办平安夜舞会的学校讲堂走去,尽管四周被浓密的常青树木遮挡,但仍旧不断有凛冽的冬夜寒风夹着雪片从领口不客气地灌进来,让她浑身不住地哆嗦,却也只能捂紧领口撑着伞独自向前走。高跟鞋在薄薄的积雪上留下清晰的足印,由她的身后向远处蜿蜒,与此同时□在外的脚踝和小腿也已经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她就在这样近乎麻木的状态中登上讲堂门前的阶梯,绕过两层阶梯中段平台上不断喷涌的喷泉。喷泉喷洒出的水珠在礼堂灯光的映射下散发出温柔迷人的光晕,其中的雕像始终以一种高傲的姿态俯瞰整座校园;那之后藤川凉径直穿过由四根欧式立柱撑起的礼堂玄关,终于与舞会现场仅两道门之隔。
没有门童也没有侍者,即使看上去再豪华正式,学生的世界终究与成人不同。
穿过落地玻璃门进入灯火辉煌的大厅,与舞会现场还有一道门之隔的时候,耳边的喧嚣也越发大了起来,就像哗哗拍打堤岸的潮水那样要将人吞没,几乎已经能想象到此刻其中热闹的场景。即使这个夜晚没有冰帝之王迹部的参与,这所学校的平安之夜也注定不凡。藤川凉站在门前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用力将木门推开。但她所没料到的是那一瞬间映入她眼帘的画面不过持续了一秒,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黑暗将整座礼堂吞噬,也将那些身着华服面带愉快笑容的少年少女隐藏起来。与此同时远方塔楼的钟声也铛铛敲响,平安夜晚二十一点整,藤川凉这才想起那正是企划书中的最终舞蹈前在黑暗中寻求舞伴的环节。周围的学生们显然同样早已知道了这点,不仅没有显出丝毫慌乱,更是在主持人再次向全场学生简单介绍了寻找舞伴的规则后报以热烈的欢呼并迅速行动起来。
好在短时间的视力适应后便能借着来自窗外的微弱光线看见周围涌动的人群,只要小心避开便不至于撞到人。
藤川凉贴着背后的落地窗玻璃慢慢走,远离喧嚣的人群,暂时不打算加入其中,毕竟自己原本就是这场平安夜舞会中多余的局外人。但同时她还是努力在黑暗中的人群里搜索忍足的身影,未果,最终只好无奈放弃,因为黑暗永远是最好的遮蔽物。对此她有些怅然但毫无办法,不过仔细想过后倒还感到有些庆幸: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两个被打断的电话后再突然出现在忍足面前打搅到他的舞会,对此他会怎样想,她又该说些什么。很多时候人类就是这样感情用事的复杂动物,直到某个特定的时间点才会发现自己是多想见到一个人,尽管找不出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因此只能在冲动到来之后默默躲在看不见的角落,用黑夜来遮蔽一切。
喧嚣的人群与安静的落地窗边,黑夜在他们间画出一条无形的线。这让藤川凉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哥哥藤川树告诉过她的怪谈:一群孩子在老家的祖屋捉迷藏,祖屋有很多和式房间,又大又宽敞,是一个玩耍的好地方。男孩a躲在最醒目的衣柜中却始终没有被找到——其实衣柜就在扮鬼的孩子b身后,数完数后他只要转过身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衣橱,照理应该会从那里开始找起才对,但事实上除了满柜的衣服外他什么都没看见。而直到全屋的孩子为a的失踪急成一团时才终于听见a君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房间某个未知的角落传来,在众人的询问下a君表示自己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但可能是在衣柜中,于是b君急中生智告诉a君要先用手敲周围的墙壁。不出所料,沉闷的咚咚声从刚才无人的衣柜方向传来。打开门的时候,果然看见吓得快哭了的a君在里面。
事后他们问a君那时候看到了什么,他说里头只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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