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让这个男人忘掉心中那个人么?
他竭尽所能的攥住瓶子用力举起来,啪的一声,狠狠的拍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声响,红琉璃瓶碎成七八片。
——既然决定了所要的东西,那就不该随意放手!
捡起一粒解药自己吞下,然后再捡起一颗送到江鄂手心里。接触到这个男人的手,有一瞬的温暖。
两个人服了解药,躺在地上,等待药力发挥。
眼神勾画着江鄂冷峻的侧脸,季独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在那个初次认识他的雪夜,他攥住他的手腕,虽然他人快要冻僵,但那手却有温暖,热得刺伤人,把他坚硬的外壳狠狠的刺破,一直扎到他的心里去。
二十年来,从来不曾见过一个人会如此地把另外一个人视如珍宝,愿意为他生、为他死。连刚才被蜘蛛攻击的时候,他救他,都只因为自己可以为那个人报仇。
风雅颂之主纵能挥金如土,却买不到一颗愿意陪他天涯海角的心,可笑,可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谁也不知道究竟躺了多久。
江鄂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坐起身来,推了推身边一动不动的某祸害:“季公子,你还在喘气么?”
季独酌沉默了一阵子,才有气无力的呻吟一声:“还要等会儿……”。
于是江大侠伏下身来,脸凑在他的脸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嘴唇上。他笑得既善良又多情,轻轻的扯开他的腰带、解开他衣服,手掌伸进他衣服里,顺着大腿一路往上摸去。
季独酌睁大双眼。
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传说中的打劫。
江大侠嘴角挑出一抹笑意,把从他怀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放到眼见一一过目。玛瑙瓶的五毒散,翠玉瓶茯苓乾坤水,洒金瓶的五气朝元丹,当然还有之前见过的象牙瓶装仙人凝脂……如此等等。
一共是十来个瓶子,果然是有钱人,哪只瓶子单卖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更不要提里面的东西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很多还是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东西。
在这堆小瓶子中,有一个相当不起眼的灰磁瓶,江鄂拿起来凑到眼前一看,只见那瓶身写着两行簪花小楷——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江鄂的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伤药毒药也就罢了,这人怎么连春药都随身带着!
他敲了敲那只春药瓶子,然后把从季独酌身上翻出来的这些小瓶子统统揣到自己怀里去,顺便从自己的衣摆撕一块布,拾起凝血烟的解药,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收好:“亲爱的季公子,为了防止我们第二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各种药瓶还是我帮你保存吧。”
季独酌楼主欲哭无泪。
江大侠帮他穿回衣服,一边穿一边问:“这次也就罢了,到不知道季楼主还瞒着我什么?”
季独酌眨眨眼,笑的童叟无欺:“你要听实话么?”
“当然啊。”
“实话呢,就是我瞒着你很多事,你要先听哪一个?”
手指在季独酌的脖子顿了一顿,最后帮他拉好衣领,遮住他细瘦的锁骨,江大侠喟然叹息。“算了,你不用说了。反正……”说着,笑眯眯的敲了一下那瓶春药,“反正有一天,我再发现你瞒了我什么,我就把这个瓶子里的东西用到你身上去。”
季独酌怔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哦,我很期待。”
江鄂站起身来,拉起季独酌。生死边缘走了一圈,两个人半搀半扶,走上密道剩下的路。
转过一条弯道,向上爬过一片窄小的路,半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在密道里躺了不知道多久,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兀一见到眼光,立刻不适的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呈现在面前的是一条黄澄澄的大河。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明。
他二人相视一笑,原来这风雅颂密道的出口建在渭水边上,而再细看活命的出口,乃是一棵数百龄的老枯树。
生而由死,死而由生。
江鄂正要感慨,却觉脖上一凉,无声无息间,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架了上来。
拿刀的老汉腿上裤子半卷,身披淡青色的斗笠,头带一顶大大的斗笠,黝黑的脸孔里中透出淡淡的红。
江鄂一看这人的打扮,便笑了:“原来是半个同行。”
当年老和尚张志和曾写道:“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这两句诗看似平淡,但平淡中透出那么几分逍遥的情趣来,自然被后世广为传诵。后来有个姓苏名轼字东坡的不得志才子一时异想天开,添了几个字改为“自披一身青箬笠,相携处处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且不论这算不算不是早期的剽窃行为,不过诗改成什么样子,说得也只是一种人。
这就是拿刀老汉的职业——渔翁。
季独酌看了老渔翁一眼,收起一贯的调笑嘴脸,正经严肃的站到他面前:“老张头,你不认识我了?”
老渔翁被他问的一愣,上上下下的审视了他几半天,嘴角越张越大,最后手里的刀扑通一声掉在地上:“你……你是小季酌。”
“还好你没忘记我啊。”季独酌捡起地上的刀塞回他的手里。
老汉长年乘船打鱼,手掌被水风刻上了干涸的痕迹。他用他皲裂的手捏住季独酌的肩膀,眉飞色舞起来:“小季酌,小季酌,你还记得么,你出生不到半年我就抱过你呢……那时候你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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