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海九年,十二月初五,是李暳来到这个星球的第八个年头,他仍然对如何回到自己的故乡丝毫没有头绪,但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这一年的冬日,也是他当上世子侍讲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尽管天气冷得恨不得叫人冻掉了鼻子,但是青年仍旧每天按时进宫,给小世子讲课。
从不迟到,也从不误时。
严谨得叫人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从来不曾懈怠一般,每天卯时不到便能神采奕奕地站在景福宫内殿,满脸笑意地看着睡眼惺忪的世子邸下。
因为这一日要出城郊为徐宜花扫墓,李暳提前一天在给李暄侍讲完之后便说了初五不会进宫,因为很早的时候就提过这件事情,所以向来难搞的世子邸下也没多说,很快便爽快地放了行。
但是安然出宫的李暳没有注意到少年含着一丝狡黠与兴味的眼神,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么早放心的。
只是满脑子都是扫墓一事,莫名低落的青年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家学生满是探究神色。
不是李暄太八卦,只是李暳这人平时实在太规矩,压根没有空间让他想象,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事情,他这个做学生的难道不应该表达一些关心吗?
要知道,即便是向来好学的李暄有几日都忍不住犯懒,更加宁愿窝在被子多睡一会儿也不要起来温书,所以他对能让李暳打破自己的原则也要去做的事情越发好奇了起来。
为了今日能好好给徐宜花整理一下坟茔,李暳很早便离了书院慢悠悠地走向城郊,虽说大雪纷飞,但是对于感觉不到冷意又身手敏捷的青年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
由于天色尚早,行路艰难,在通往郊外的路途上看不见一个人影,要是一般人定然受不了这寂静冰冷,但是李暳却反而乐得清静。
因为天气寒冷,雪花渐渐积了起来,青年的脚步越来越迈不开,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环顾四周之后见四下无人便缓缓漂离了地面五寸。
尽管凌空,但是他却依旧缓缓地迈着步,再加上飘离的距离并不大,所以从远处看仍然只是一个人非常正常地在赶路的模样,只是那渐渐厚起来的雪花再也阻碍不了他前行的速度。
即便是用上了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李暳也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远远地看见徐宜花的衣冠冢,她的坟墓孤零零地伫立在城郊树林旁边,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凄凉。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愧疚,自从他当上世子侍讲之后便忙得j□j乏术,算起来也有小半年没有来过了。
青年怔怔地盯着墓碑发了会呆,然后便缓缓弯下身用手一点一点地拔去生命力旺盛的杂草,丝毫没有顾忌已经快冻成冰的积雪,伸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雪花,耐心地将坟头整理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放下香烛祭品等物件,撩起了衣摆,凌空了少许便漂在了徐宜花坟茔的旁边。
李暳伸手拿出铜碗,斟了一杯酒水,慢慢地洒在徐宜花的坟头上,北风呼啸而过,不过是眨眼间,落到地上的酒水便凝出了霜花。
这座坟茔的石碑看起来格外简陋,上面除了写着徐宜花三个字之外便什么也没有。
连仅有的名字都是歪歪扭扭的,显得十分可笑,外星人写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未习过字,别说是现在看起来跟狗爬的一样惨不忍睹,当初他没有写错已经很好了。
尽管是这样,如今已然练成一手好字的李暳却从来都没想过要给她换一块墓碑,他觉得,字虽丑,但是当初的那种心情,他永远也不想换掉。
李暳静静地注视着石碑,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是青年的背影却透露出一丝隐隐的寂寥,让人觉得分外孤单和落寞。
躲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李暄犹豫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对着听到声音迅速转过头来的青年绽出了一抹甜腻的笑容,显得乖巧万分。
若不是在这荒凉的城郊,而是在富丽堂皇的景福宫,没准李暳还会感到一丝受宠若惊。
但是即便对面的少年再怎么讨巧卖乖也无法挽回李暳越来越黑的脸色。
青年恼恨着自己由于先前心绪不宁,竟然也没有注意到少年偷偷溜出王宫,还胆大包天地跟着他出了城。
当然,以外星人的耳力没有发现世子殿下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带着少年私自出宫的这个人不但轻功极好,而且极其擅长隐匿。
想到这里,李暳凌厉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站在一旁,明明不露声色,但是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一丝委屈的金济云身上。
面对着青年含着薄怒与指责的锐利眼刀,奉命行事的金济云表示他又无辜中枪了,作为一个贴身侍卫,他能反抗来自主人的命令吗?
显然是不能的,所以他也是别无选择的,所以拜托李暳可以不要再瞪他了吗?
少年木然地凝视着前方,恨不得自己立即消失在李暳的视线范围内,即便是一向不动如山的他面对青年混合着谴责、怪罪、担忧、埋怨的复杂眼神也有些抗不过来。
青年的眼光从面无表情但是却透露出一丝无措,欲言又止的金济云身上移到笑得眉眼弯弯的李暄,忍不住胸中一窒,险些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世子邸下!你为何……”李暳未竟的话语消失在少年满是温柔的眸光中,他张了张嘴,含在嘴中的责怪顿时说不下去了。
青年有些恼怒,却也知道自己拿这个向来无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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