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了婚,杜行止那段时间因为张母状态不好对事业相当分心,并且不止一次在喝醉酒后发誓一定要给他爸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现在陆路的一句话,将一切都串连了起来。章泽怔愣之下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果然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他最不想要和杜行止身边的所有人扯上关联,但偏偏从重生以来却无法避免和他们打交道。淮兴市太小了,无论是陆路、杜行止还是窦顺娟,都拥缩在一个这样狭小的城市里,也许某一天不经意转身时都能踩到对方的脚。
章泽花了一秒钟时间考虑是否要上楼,最终仍旧长叹一声迈开了步子。陆路虽然不解他的背影为啥瞬间变得壮烈,但此情此景正合心意,也没有不跟着的道理。
对窦顺娟,章泽上辈子只是耳闻,虽然觉得她大名鼎鼎,印象却相当不好,也从未见过面。现在见到真人,他还是搞不明白杜行止他爹为啥会这样孤注一掷地为她抛弃自己的家庭。
窦顺娟看上去确实比较年轻,三十岁上下的模样,跟章泽差不多高,体型丰臃皮肤白皙,可看样貌,却绝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女,甚至连小美女也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官端正。
然而她眉宇间却有一种端庄的正气,鼻梁挺直,鼻尖圆厚,耳高过眉,额头高亮。她穿着一身很素净的半长旗袍,脚上一双棉麻拖鞋,打开门时屋里涌出一股菜香。她显然和陆路不熟,和态度却并不生疏,打开门后她就忙着去厨房要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
“好难得来阿姨这一次,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
很有一种“家”的气氛的女人。
章泽心想,要不是早知道她做的那些事情,自己恐怕很难对她生出恶感。
陆路也不进门,一手撑在门框上,以一种相当抗拒的姿态将章泽牢牢地阻在身后,开口叫住了她的动作:“别忙活了,窦阿姨,新单位挺顺利的嘛,都能使唤人没收我朋友的摊子了。官威浩荡,我今天来还得求你放升斗小民一条生路。”
窦顺娟脚步一滞,回过头诧异地注视着他,视线又从他的脸上挪到被他护在身后的章泽脸上,面皮腾的就涨红了。
☆、第十七章
皮革厂新分好的单位宿舍内,林美凤骂骂咧咧地洗着肉。
“还亲戚呢,良心被狗啃了,当初我们怎么对她的?她现在怎么对我们的?昨天说的那叫什么话!‘嫂子啊,单位里人多眼杂,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呀!’”林美凤撇了撇嘴,摇头晃脑地学舌两句,而后狠狠呸了一声,“放屁吧!谁不知道她给人做二奶的事儿啊?装什么大尾巴狼,亏不亏心呐!”
窦震富颠着遥控器默默听从,换到了新闻联播,但老婆的声音盖过了主持人,听多了他还是觉得烦:“你差不多也够了,她不是最后还是帮忙了吗?”
厨房里的水声一停,片刻后脚步声咚咚响起,窦震富眉毛耷拉下来——嘴贱吧,完蛋了。
果然林美凤一边在围兜上揩着手一边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脸涨地发红:“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帮着谁?我他妈不就求她办个小事吗?官腔打的一套一套的,哦,现在能耐啦?有能耐别去傍大款啊!”
“林美凤!”窦震富脸上挂不住了,那到底是他的妹妹,一家人靠着妹妹傍大款发家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偏偏老婆还总是挂在嘴上讲,“你差不多也够了啊!一天到晚提这个你有意思吗?啊?你住的房子是哪来的?看不起她你甭住在这里啊,你种地去啊,一边占便宜一边骂娘是不是特有趣?”
林美凤被吼地一时呆滞,等到回过神来,立刻就不干了:“你这是要赶我走?”
见丈夫只是耷拉着眉头不说话,她怒不可遏地上前拽住他的领口来回奋力摇晃,“你个没良……”
砰!
话音未落,家里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两人吓得齐齐哆嗦了一下,刷的回头看去。
门外站着个女人,个头中等,楼道里都是黑漆漆的,房间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有些昏暗,这女人一双眼睛鹰隼般锐利,打在皮肤上都有种疼痛的错觉。林美凤认出她是章母,回过神后吓得退后两步:“你……”
章母大步跨了进来,反手把门摔上,另一只手上的镰刀随手划过墙壁,把屋里的几个大灯都开起来了。
明亮的灯光照在她铜色的镰刀上,窄窄的刀锋被映出别样的光芒,打到墙壁上,冷冷的,像一汪彻骨的冰水。显然是来者不善。
她每前进一步,屋内的两个主人就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长久的沉默让人恐惧更甚。“你想干什么!”林美凤声音发颤,揪紧了丈夫的衣角,吓得两腿发软,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扫过屋内明显是新物件的家具,章母恨地眼睛都在发红。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已经过的那么好,为什么还容不下自己一家人的那点希望?他们不会不知道那个摊位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两个孩子的学费、每个月的房租、一家人的柴米油盐!他们找到关系,说没收就没收,三千块钱的罚款!居然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
这种人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挑拣大人不在的时间去找两个孩子的麻烦,现在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新家里看电视?章母越想越恨,一脚踹翻了摆在不远处的一把高背椅,椅子被踹出一声巨响,拖行了一段距离之后砸在了酒柜上,振地酒柜里各色酒瓶叮叮哐哐地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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