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妃点了点头,随即抬头往朝远殿看去,那宏伟的宫殿宴客而用,常是入夜方欢,可是今晚不知道会不会染上别样的惊红。
兀得郦妃心下一惊,远远得就瞧前殿前里浩浩荡荡的挤忙了人,郦妃早先听说了,叛乱军都扎着黄带是阑王的人。可是两军同样的泛黄衣色,远远看来明明都是禁军。
太监引郦妃走的小路,随即没有对上大军。从偏门进去果然立时暖和了起来。
朝远殿燃得灯火通明,里头肃静非常。郦妃不敢吱声,暗暗动动手脚缓和了动僵的身体。然后仔细听前头传来的声音。
夜冥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叛军,为首的阑王,躲在他身后不敢抬头的四大元老之一的殿阁大学士卢清平,还有九门提督……户部、吏部、兵部、工部,竟然都有。
夜冥月冷笑,全都是些不自量力之人。可笑的是有三分之二的叛军大官都是夜冥月老早就想替换的。也罢,当是一场大规模的一次性清理吧。
只是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何处对他不起——朕的三哥,阑王,仅凭人言就倒戈相向,可惜了这么多年的情分竟比不得谗言。
还有千草,殿下满目清冷的千草。
“阑王!你今日逼宫打的是什么旗帜?朕待薄了你?”夜冥月的声音有些发寒。
阑王夜君佑挪开眼不与之对视,亦不回答什么。
夜冥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对上千草的目光:“那么你呢?”
千草直言而告,逼视着夜冥月:“我只想知道是谁挑起了五蛛教灭教血案。”
夜冥月冷笑着摇了摇头,“问?这就是你询问朕的态度?非要两军相对?非要至朕于死地?”
夜冥月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容小觑的瘴戾之气,浑厚的内力使他说出来的话更显得厚实有力,惊煞四方。空气里的悸动无不显示着夜冥月的恼怒之气,他傲视着在场的众人,目光一一掠过,被掠过的人好比利器在生生地在身体上划过一般。
夜冥月恼怒地巡视着众人,企图找出那个挑拨者,凤羽楼的当家人,可惜却如他的暗卫所言他尚未在场。
夜冥月实在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叫一向处事清明的阑王不顾一切的逼宫,即使是在得知尤姬安然无恙之后。
“月,我不想逼你,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不信这些不齿的事情是你做的!”从进门阑王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可是夜冥月的脸上却更加阴霾——阑王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一丝信任于他的样子!
“好,君臣兄弟一场,在今晚的主角之一凤羽楼当家人来之前,不妨先看一场歌舞。”夜冥月淡淡地微笑。
与夜冥月的淡定相比,叛军一方就显得十分局促不安了。本是人臣的众属,颇为不安地看着阑王,在后者自然地就座之后,各个神色紧张地归了位。
郦妃听到这里,手脚也活动的差不多了,向红儿嘱咐了两声。待灯火熄灭,叛军有胆小的已经不安地惊叫了出来。然后在丝竹悠长的乐音中尴尬地恢复到了平静。
郦妃在幕后轻唱:“红烛帐暖,悠悠水长……”
红色长翎冲四面八方飞了进来,不知何时大殿上的角落站满了红衣的舞女,随着郦妃的歌声,红烛在四周亮了起来,盈盈的火光犹如霓彩。
“风过雨洒,清清冷冷,月沉星移,飞絮丝,舞丝不定……”红衣的伴舞在持烛应和。
“鹭鹭飞,红尘前端……谁说……”
“谁说……谁说……”
“谁说红颜顾盼生辉,明眸善睐,颠倒平生……究竟……”
“究竟究竟……是谁扰乱了一湖……清冷冷的水……”
悠远的声音带着痴愁与娇噌,噌怪世人的心不平,平白的添了恼。
叮铃……铛铛……
金铃的声音仿佛从悠远的远方传来,郦妃红袖一托甩出了红纱绸,步子生莲轻悦地落入舞池的中央。柔媚的身姿,犹如山精花魅托尘而生。
琴音一转加快了指间的波动。
“芙蓉帐暖、绫罗浮漾、清风醉、明月堂、我歌声声幽怨声,奈何人人心无常,桃花魅、酒酣香、秋水星眸、幽幽舞衣,掩面泣,幽怨声无常……总想梦里时光,凌波微微步履长,点点足尖步步扬,一笑春成,水样飞翔,杨柳风红意黯,步步莲花生,不知心已长。望君一笑倾,再看桃花生,笑问人间何颜色,不知冠绝已倾城,梦里更销魂。君莫怪,君意恼,匪吾声声恋所思,却是梦中人,意非我长……”
郦妃这一舞声声顾盼之间,说得是面好良家女幽怨声长,春柳岸,那官人见了美人心里添了乱,梦中也思及。奈何女子并无过,只是君心不平常,平白添了乱,君心不定,会意不明,并不是她的过错,她没有叫君心里思量。
郦妃暗指的阑王他不该平白听了人言,误解了皇上,到头来怪起了皇上。郦妃在赌,赌夜冥月并不是狠心肠的人。
阑王听及此,脸上已经青白颜色具全。
郦妃看了阑王一眼,暗暗一笑,红袖一舞。在这时却突然触及到了一双探询中带着幽怨悲戚的眼睛,似乎要将其瞪破看穿,好象一双黑暗中狼的目光,却不是哪种恶毒的,更像是探询、深究,甚为深邃。
朝远殿红烛乱,看不真切,郦妃有些慌乱地去寻那双眼睛,却是找寻不到。等一舞停歇,跪拜吾主,心里也久久不平。乃至当她听到夜冥月命她脱了红舞衣时,猛得愣住。
她惊讶地抬头,对上帝王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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