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高星点点头,便往门外跑。
高云舒看着高星往楼下走,听着高星的脚步声消失,才转身走回餐桌边。
他感觉到高礼泽的目光一直随着自己移动,低头抿了抿嘴唇,抬起眼睛看高礼泽。
高礼泽确实一直看着他,视线像带着火苗的利箭,一下子便能射穿人的心脏般。
高云舒毫不躲闪地看着高礼泽,表情不变,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兄弟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势同水火,他只知道高礼泽是真
的恼火他,从高礼泽的眼里,他是怎样也找不到以前的柔和,只有锐器似的恼怒,烧人。
高云舒咽了口口水,望着高礼泽的眼睛道:“你今天要去上班吗?”
“不去。”高礼泽说,眉头紧锁地最后望了高云舒一眼,转身回去卧室,重重地甩上了门。
每天每天都是这样,两兄弟简直像七年之痒相看两相厌,横眉冷对,又好像对立多年的仇敌,光是互相对视就能牵连出
许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意味。
高云舒低头浅浅地苦笑了一下。
他面前的不锈钢勺子印出他的脸,勺子表面的弯弧拉得他脸的投影有些扭曲变形,那是张苦得不能再苦的苦瓜脸,在几
个小时前还盘旋在脑海的美梦对照下,那张脸更是显得灰白不已。
高云舒捏着那勺子放进粥碗里。
尽管永远得不到高礼泽一个笑脸,晚上下班的时候高云舒还是买了许多菜,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课,买菜做晚饭似乎比
他的工作还重要,掏空心思想一个炒菜的做法比想一个新的蛋糕样式要让高云舒更愿意花力气。
高云舒知道自己不够敬业,但只要想到能在吃晚饭时和高礼泽说上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他便没法去考虑其他的了。
高礼泽喜欢吃萝卜,高云舒今天便买了一堆樱桃萝卜。快拐进家里楼道的时候塑料袋漏了,小小的圆萝卜滚了好几个出
来,高云舒绕到外围墙根去捡。
弯下腰,便听到两个声音。
声音不熟,但那两个人的聊天内容是高云舒司空见惯的,他听过别人说的许多关于他的坏话谣言,开始时还会觉得愤怒
生气,听多了就没感觉了。
实际上,别人说得再难听,也比不过高礼泽一个冷冷的眼神。
高云舒捡完萝卜,站起来,考虑着是就这样拐进楼道里还是等他们说完话散伙了再进去。
忽然又有个声音插进那两个人之间:“王阿姨,你家儿子不是跟他同事搞婚外情吗?还有李阿姨,你女婿不是贪污公款
被抓进去了吗?”
高云舒愣了愣,那个声音是高礼泽。
于是先前那两个说话的女人都提高了嗓门,直汹汹地吼道:“我们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
中年妇人撒泼耍赖是很可怕的,那两个女人闹了许久,高云舒一直愣愣地站在一墙之隔的外围花坛边,楼道里进进出出
了好几个人,但没人上去劝架,大概因为他们都很讨厌高礼泽,连与他说话都不愿。
等那两个女人吵吵嚷嚷拉拉扯扯过了将近一刻钟,高礼泽大概是终于不耐烦了,大吼道:“都他妈给我闭嘴!”
楼道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高礼泽接着说道:“你们家的事情不关我屁事是吧?那我告诉你们,我弟弟的事情也不关你
们屁事!”
高云舒一怔,高礼泽已经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走出楼道,往小区大门口扔垃圾的地方走去。
高云舒抱着一大堆蔬菜往楼道里钻的时候,看见那两个阿姨还有些发愣地站着,她两看到高云舒,又愣了愣,高云舒不
看她们,往楼上跑去。
从高云舒离家到回家,中间隔了四年。
四年前他走的时候,高礼泽当面喊他为“云舒”活着“弟弟”,对外面称他为“云舒”或者“我弟”。
四年后高云舒回来,在家里已经呆足一整年,足足一年的时光,他没听到高礼泽喊过他的名字,连“喂”之类的称呼都
没有,因为高礼泽几乎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
钻进厨房深吸一口气,高云舒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热烈地跳着。
他回到家后一直没有问过高礼泽讨厌他的原因,他只是感觉到高礼泽的讨厌,便只能独自沉默。
他也不知道今天高礼泽那句话是因为冲动还是习惯性的护短。
可是“我弟”,这确确实实是高礼泽说的。
高云舒脑海里充满了高礼泽以前笑着喊他的样子“弟弟”“云舒”“阿二”“老小”,各种各样的称呼。
还有高礼泽每次跟别人说起高云舒的样子,充满了自豪,和宠溺。
外面的大门被打开,高礼泽回来了。
高云舒从厨房出来,对高礼泽笑了笑。
高礼泽依旧不看高云舒,进卫生间洗了手,又进去自己卧室,出来时已经换了衣服。
然后他往门外走。
高云舒喊住他:“去哪里?”
高礼泽不耐烦地回头看了眼高云舒,也不回答他,依旧拉开门出去了。
他不说,高云舒也知道他要去哪里,无非又是那个昼夜不停的肮脏赌场。
高云舒走去窗边望了望,看高礼泽的背影消失在小区门口,便转身回了厨房。
高星快要回家了,他得开始做晚饭了。
不过今晚高云舒默默地打定了一个主意。
他想去那个赌场外面等着,想去接高礼泽,回来后,他想问高礼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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