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把乱七八糟的事儿给解决了,半个月後黑鸦全员集合,有活儿干。”
尤利在肌肉突出的手臂下哀哀叫唤:“老大老大我脖子,脖子快被你拧下来了……”
瓦列里面部抽搐,脖子扭断了你还要摸老子屁股!
容家人早就走了,瓦列里和尤利走之後,茶室里只剩下罗森一个人了。
司机两眼直视前方,脊背直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麽专注过路况了,实在是如果不这麽做,他就会明显感受到来自自家少爷身上的无限怨怒之气。
司机连大声呼吸都不敢,生怕触动了少爷爆炸的机关。他在少爷身边当差有十来年了,从少爷高中时代,就一直是少爷的专职司机,少爷一直是个很称职的容家男人,骨子里凶残霸道,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血,面上却从来都是从容高贵的模样。少爷情绪外放成这样,加上这次,他也就只见过两回而已。
上一回,还是少爷很宠爱的小男孩儿死了的时候。去墓地的车程里,整个车厢压抑得好像被浓黑大雾罩住,吸进鼻腔的都是黏稠的绝望。少爷才从医院里醒过来,就拿枪抵著他脑门让他开车去墓园。
“他行刑的时候,是哪天?”
少爷听起来还是很冷静的,虽然有点嘶哑,但是才醒来的病人嘛,声带紧涩也正常。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他仔细想了想那个男孩,他对那个小男孩儿其实印象挺深,毕竟在少爷身边待满一年的很少。从来不闹腾,连话都很少。或许这就是明明不如前些人长得好看,他却能在少爷身边留最久的原因。
“好像是。。”他有点急了,他怎麽可能记得一个男宠的死期呢?
“一月二十八号。”少爷自己回答了,“大年初二。大年初一,他是怎麽过的呢?他一个人在监狱里,是怎麽过的?他知道自己第二天就要被枪决了,他是怎麽过的,这个年呢?”
可怜的司机先生彻底不敢说话了。他怕自己一出声,少爷就清醒了,会把听到少爷哭的他给杀了。
容家的男人,怎麽能在人前露出这麽软弱的一面,更甚於落泪呢?
现在的车厢仍旧压抑,翻滚著怒气。即便不如上回那样透不过气,也够司机先生受的了。
赚钱不易啊,一个司机领这麽丰厚的薪水,必然也要承受一些别的司机没有的问题。
司机先生认命地想,隐约觉得少爷是在为了一个医生不满,他也想机智地说些什麽话来开导开导少爷,搞不好自己就能升一大截了,可是这种急智不是谁都有的,更何况他一个高中都没读完,开了二十多年车的司机呢?
司机先生在为自己的不够聪明和无望的前程直叹气,连少爷说了什麽都没注意……操,少爷刚才说话了?!
还好少爷只是又说了一遍:“去天心苑。”他好像气过头了,整个人就镇静下来。声音透著疲惫,但一点也不失控。
司机连忙掉头,又松了口气,好在少爷经常去那处公寓,他路都记得很熟悉。
☆、二十三
卓然在公交车里,拉著手环,这个城市从眼前浮掠而过。他顺著马路走,就看到了公交站,刚好有辆车停下来,他脑子空空的,就跟著人流一起上去了。
身边都是拥挤的人,上班族和学生仔,家庭主妇和老头子老太太,还有一些像他这样满脸迷茫,被现实被生活被情感各种原因搞得失魂落魄的年轻人。
那种不知所处,不明白方向,不知道该做什麽的迷茫好像又回到了他身上。
在黑鸦的三年里,他其实过得很好。他就负责把断胳膊断腿的队员重新变成健康人,没事就把自己关在实验室,摇晃著各种颜色的试剂,在显微镜下看蠕动的细胞。何况那群疯子从来不问来由,也不管明天,除了武力值太低最开始被不屑,後来也变得能融洽相处,毕竟他可以选择全麻还是局麻或者甚至不麻,也可以选择缝线的时候多缝几针,再打个复杂又漂亮的结。
都是科学年代了,只会暴力可不能总是占好。
其实他在黑鸦的三年,搞不好是他这麽久以来,最轻松的一段时间。大脑彻底放空了,过去的事都离得很远,像是会一点一点消失一样,让人欣喜的错觉。
就是尤利偶尔会问他:“我们队有哪个人眼睛出问题了麽?你总是在看这方面的书诶。”
他有点回答不上来。
“天心苑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带好行李,从後门下车。天心苑站到了……”
卓然被人流挤到了门口,听到报站的声音,一下没注意就半个身子都挤出了车门,前面上车的人还在继续挤,他只好下了车。
居然走到了这里来。卓然看著站牌前方已经出现的熟悉的建筑,叹口气,哪里猜得到一个小区而已,居然还有专门的公交站牌。他当然也不会知道天心苑当初就是以高级住宅区规划建筑的,临本市最大的湿地公园,下一站还是一所知名高校。从天心苑站下车步行到湿地公园是最近的。
不过在他入住天心苑公寓的那一年里,他连出门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出去也是和容锦白坐车到别的地方,压根不知道还有公园大学什麽的,他只觉得果然是有钱人啊,住的地方都专门有人给他们立个公交站牌。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都是有钱人,为什麽还要坐公交啊?
那他以前每次出门买菜都坐的出租车难道不是太蠢太浪费了麽?
容锦白也从来没和他说过,不过他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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