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又上门调停,任人在脸上啐上几口唾沫,再斯斯文文地把合同递过去。亏得有金友武和其他人保驾护航,颜大同只需要把口水从厚脸皮上擦干净即可,要不然进医院是跑不掉的。
9月10号,教师节,颜大同的32岁生日。他通常不过生,但是总能被商家的广告提醒“又大一岁”。不过再大的节日,做老板的仍要上班。颜大同在付给甘家的招待费上签字。甘家以各种理由把商定好的数目翻了一番,颜大同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想不出对策,只能搁置。这事他没对金友武说实话,反而说自己愿意结交甘五爷这个朋友,所以愿意多出点。颜大同怕金友武他冲动之下又犯错误。中间人‘虎儿’拿着批条屁颠屁颠地去财务室。颜大同靠在大椅背上,闭眼休息一下。要先排出前面的干扰情绪,才能继续后面的工作。
“叮咚,”短信来了。【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等你哦!】
颜大同笑了,然后又摇摇头。
“叮咚,”【哥哥,不论几点都等你哦!】
【算了,还不知道几点回。你早点陪媳妇睡吧。】
“叮咚,”【不,我要等你。今天寿星老最大。】
嘿,我老了吗?颜大同转头往文件柜的玻璃上看,好像真的——嗨,去它的。
【行,不过不许说我老,叶子。】
“叮咚,”【遵命。哥哥永远都年轻。】
【拍马屁。】
“叮咚,”【嘿嘿。】
嘿嘿两个字也要发?颜大同直摇头,他深呼吸一口,想到晚上要和弟弟见面,又来了精神头。不过不对呀,颜默不是在学校上课吗?莫非要特意坐火车回来给他庆生?颜大同如沙漠里的种子,遇见一年一次的雨水,飞速抽芽长高开花结果。他捂住嘴巴偷偷乐。
晚上又是喝酒打牌,打到十点,颜大同找个由头跑回家。颜默已经等他多时。餐桌上放着一个小蛋糕,还被瑞瑞从下面挖了个洞。颜大同假意对睡着的儿子责备两声,然后高高兴兴地坐下来和颜默一起点蜡烛,关灯,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切蛋糕。他勉为其难地吃下一小块。放下叉子,用手撑下巴,歪着头看颜默把剩下的蛋糕统统塞进肚里。颜默从小酷爱甜食。家里人过生日,只有叶子能得到蛋糕。蛋糕通常是任局买,小小的,却很暖心。小颜默会亲自把蛋糕切成两块大的,三块小的。大的归他和哥哥,小的归三个大人。如此爱憎分明,令人哭笑不得。
【哥哥,我待会要回学校。】
“什么?明天不行吗?”
【不行。明天早上八点,约了和云教授谈论文的事,不能迟到。】
“改约嘛。这么晚走,多不安全啊。给你配个保镖你不要,真是任性。被任伯伯知道了又要批我啦。”
“嘿嘿。”【哪个敢抢我,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放心吧。】
“哼哼,你就吹吧。叶子,遇事不要动不动就暴力,暴力不解决问题,要动脑子。”
“嗯嗯。”【撑死我了。】
“万不得已要用拳头之前,先想好。一击即中,见好就收,明白不?成本最小,利益最大。”
“嗯嗯。”【哥,巧巧的肚子上有妊娠纹了。】
“嗨,跟我讲这些干嘛?这是女人的事。”
“嗯。”【哥,那我准备走了。】
“我送你。”
【不用,哥,你快歇着吧。看你那样,瘦好多了。】
“我瘦了?真的假的?”颜大同急忙忙地站起来找镜子。颜大同来到门口的落地镜子前,左右比对,然后哈哈大笑。“瘦了好。我就怕在外面吃多了发胖。老范前几天查出高血压,胖得跟头猪一样。我才不要像他一样呢!”
“嘿嘿。”颜默从后面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笑呵呵的。
“干嘛呢?”二楼传来声音。吴璐璐双手叉腰,站在二楼栏杆处。“娃都睡了你还吵?全家人都被你们两个吵醒了。”
“嘿嘿,叶子说我瘦了,我是不是真瘦了?”
“瘦得跟只猴一样。难看死了。该睡了。”
“我要送叶子去坐火车。他要回校。”颜大同抓住弟弟的双手,假装要来个过肩摔。颜默却如磐石一样纹丝不动。“给点面子嘛。”颜大同苦着脸说。
“哈哈!”颜默慢腾腾地抬起他的胳膊,从腋下穿过,像章鱼一样张开双手,被‘摔’到地毯上。
“这就对了。有本事的人得让着没本事的人,这样人家才肯和你来往啦。”颜大同说着,伸手朝弟弟屁股来一巴掌。颜默配合着啊了一声,当背景音乐。这是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颜大同哈哈大笑。
“喂,你们干什么呢?”吴璐璐却在二楼愤怒地用手捶栏杆。
“干嘛?”颜大同茫然不知地抬头。颜默也偷偷吐舌头。
“是你们在干嘛?两个男人搞什么搞?”
“什么搞什么搞?我和我弟玩游戏不行吗?”
“玩游戏?一个20岁,一个30岁,恶心不恶心啊?”
“好啦,叶子,起来走人。”颜大同伸手拉颜默起来的瞬间,低声说,“她更年期提前,甭计较。”
颜默嘿嘿笑。颜大同拿起鞋柜上的钥匙,准备开门。
“你不许去。让他自己打的。”
“又怎么了?”颜大同把前脚缩回来,“这么晚了,哪有的士?再说我送一下又怎么啦?四十分钟就回来了。”
“不许去。颜大同,我跟你讲,就是不许去。你要是敢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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