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堪这位来自前世的公司副总来说,世间一切物品都可以商业行为来运作,诗词如是,文章亦如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才华是浮云,名气是浮云,脸面亦是浮云,真金白银才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东宫门前那块牌匾已将秦堪彻底地推向了文官集团的对立面。
秦堪苦笑,很无奈的选择,他不得不为,身份和阶级决定处世的态度,他现在的身份是武官,文官们瞧不起看不上,人人都想踩他一脚的武官。
朱厚照有点担心,惴惴道:“你这样做妥当吗?这可是把文官们得罪死了。”
虽然他喜欢看热闹,但并不代表他可以为了看热闹而漠视朋友的前途甚至生死。朱厚照虽然才十五岁,却也识得此事的利害。
秦堪叹道:“殿下,你觉得在文官们眼里,臣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也是臣子啊。”
“臣子是有区别的,臣是锦衣卫千户,是武官。”秦堪涩然一笑。
“那又怎样?”
“武官注定要矮文官一头的,所以就算臣此刻对他们恭敬谦逊,哪怕卑微到主动跪地抱他们的大腿,他们也会不屑地把我一脚踹开,文武殊途,泾渭分明,两者之间有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
朱厚照若有所思:“所以你便干脆对他们不恭敬了?”
秦堪笑道:“正是,反正他们瞧不起我的,我何必再犯贱对他们恭敬?付出总要有所回报才值得去付出,若付出再多终究注定白忙一场,这种蠢事谁愿去做?”
朱厚照想了想,哈哈一笑:“说得不错,秦堪,你是个妙人,认识你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
…………
东宫外的广场上,文官们彻底了。那块牌匾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怒火,牌匾上的字让他们觉得刺眼,觉得愤怒,每个字都仿佛幻化成一张嘲讽的笑容,令他们觉得自尊心狠狠被刺伤了。
光禄寺卿艾璞勃然大怒,一脚将牌匾踹倒,振臂大呼道:“竖子安敢如此欺辱我等?众同僚,我等皆圣人门生。神圣的学问之事竟被这姓秦的竖子公然叫卖鬻价,他是倚仗《菜根谭》而轻视我们么?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愤怒附和,群情越发激动起来。
秦堪坐在门房里冷冷的笑。
真是一群恬不知耻的家伙,一个个成群结队想踩着我的脑袋而扬名,还不容许我有丝毫反抗,否则便是侮辱斯文,便是大逆不道,只有低头趴地让他们尽情的踩才符合他们的心意。
——组团刷boss打得鼻青脸肿。凭什么我便不准反抗了?
秦堪头一次见识到了大明文官集团的嘴脸,他突然发现,若无耻是一门学问。他还需要更加勤奋专研,才有资格与广场上那群家伙比肩。
外面已经骂声喧天,秦堪叹了口气,不出去不行了。
整了整衣裳,秦堪推开门走了出去。
朱厚照自然不肯错过这个热闹,于是也笑嘻嘻地跟在秦堪身后走出了东宫。
二人一露面,广场上喧哗的人群顿时一静。
文官们情绪虽然激动,但总算还有理智,首先一齐给朱厚照施礼:“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朱厚照摆摆手。笑得很不正经:“行了行了,各位大人都免礼吧,本宫只是出来瞧瞧,不碍你们的事儿,你们继续。”
众人正担心朱厚照会拉架调解。这事儿便闹不起来了,谁知听太子话里的意思,这事儿他好像不打算掺和,众人顿时大喜。
朱厚照很本分地闪到一边去了,秦堪的身影在东宫门前愈发突出起来。
众人见一个身穿大红飞鱼锦袍。模样俊朗周正的年轻男子静静站立,顿时便知这就是传说中的秦圣人秦才子了。
如同闻着腥味的鲨鱼似的,众人一涌而上,七嘴八舌便开始发难。
“秦堪,你好狂妄,一言五千两,一字一万金,你觉得你值吗?”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区区一本《菜根谭》便让你忘乎所以,简直可怜可笑!”
“姓秦的,敢与我辩一辩孔孟经义否?”
冷嘲热讽,不屑鄙夷,秦堪面带微笑,静静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些人急待把他踩在脚下而扬名天下的丑恶嘴脸,世间百态皆收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秦堪伸出双手虚虚一按,现场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秦堪弯下腰,将刚才被艾璞一脚踹倒的牌匾拾了起来,然后默不出声,指了指牌匾上那几个刺眼的字——“一言五千两,一字一万金。”
众人瞪大了眼睛,接着如同的油锅里倒进了一滴水,广场上顿时炸了锅。
最愤怒的是艾璞,他堂堂光禄寺卿亲自前来讨教学问,结果被晾在广场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吸溜了一下午的鼻涕不说,这竖子居然还敢公然叫卖学问,区区粗鄙武官,他以为他是谁?
艾璞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揪住了秦堪的衣裳,喝道:“竖子好生无耻,以阿堵铜臭之物称量圣人学问,简直侮辱斯文,可打可诛!”
说着“可打可诛”之时,艾璞竟真的抬脚便朝秦堪踹去。
大明朝堂的又一个特点在此刻充分展现了,读书人和文官们个个脾气火爆,说不过便吵,吵不过便动手打,以武力来决定道理的黑或白,无一例外。
秦堪身形一闪,闪过了艾璞这一脚,皱眉冷冷道:“大人这是以权势压我么?”
艾璞一滞,权势压人这顶帽子他戴不起,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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