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的父母亲人都死了,也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本国公已将其收为义子,仍然还叫徐囡囡。今后必定视如己出,绝不负楚军爱民护民之志!”汪克凡从顾宗福手中接过孩子,充满爱怜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陡然提高声音,对众人说道:“本国公兴兵东征,是为了解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每每追思当日场景,心中常感愧疚不安。所谓军法无情。楚军十万将士共同定下的军法,本国公也不能擅自违背,今日只好向全体三军将士求个情,把徐囡囡的名字刻到阵亡将士纪念碑上!”
说到这里,汪克凡把小徐囡囡交给李玉石,然后躬身抱拳,向数千楚军官兵行礼。
围观的百姓士绅激动万分,纷纷叫了起来,称赞汪军门仁义无双。楚军是真正的爱民之师。在一众楚军将领的带领下,数千将士皆口称惶恐,谨遵汪克凡之命,徐囡囡的名字被刻上了纪念碑。
汪克凡接着讲话。从楚军的诞生说起,一直到这些年的南征北战,重点介绍在各地如何处理军民关系。对士绅百姓们明确表示,楚军定然会把江南当成自己的家乡。为保卫江南营勇作战,严格约束军纪。绝不扰民害民。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说起了一些东征中骚扰百姓的案例,比如当涂的高同知打着为楚军筹措粮饷的名号,肆意动用私刑,强行抢掠私财,害得好几家士绅商贾家破人亡,今日就要将其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钢刀挥下,高同知身首异处,围观的百姓士绅的欢呼声几乎冲破天际,贪官污吏是最可恨的,高同知原来甘当满清的爪牙,反正归明后还拼命贪污,这样的贪官实在该死,被砍了脑袋不亏……看到汪克凡主持公道,士绅百姓越发生出亲近之意,看向他的目光充满敬仰和爱戴。
听到汪克凡越扯越远,万元吉的心里砰砰直跳,没来由的一阵阵心慌,他隐约感到面前有一个可怕的陷阱,一张大网已经对着他张开,却不知道该如何躲闪,向哪里跑才安全。
“匪过如梳,兵过如蓖,这话不是没有来由的,官军中就有一些害群之马,每逢出征就趁机骚扰百姓,烧杀劫掠,奸淫妇女,连无恶不作的匪寇都不如,本国公身为东征提督,今日就要严正军纪,把这些祸害除掉!”汪克凡顿了顿,突然喝道:“邓斌,你可知罪!”
万元吉膝盖一软,下意识的就想跪倒,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汤来贺及时把他扶住了,小声道:“稳住些!邓斌到底犯了什么事,你为何又如此失态?”
万元吉终于回过神来,汪克凡没有直接向他发难,却奔着他手下的大将邓斌去了。
当初南昌会战,谭泰逃回九江,李成栋等部被包围,万元吉的赣军负责守卫南线,却被李成栋突围而出,为了抢夺军功,他手下的邓斌杀良冒功,把一个村子的百姓全部杀光,万元吉对此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事先不阻止,事后又利用手中的权力尽量遮掩,本以为再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今天被汪克凡翻了出来。
秋后算账!
如狼似虎的楚军士兵冲上前去,把邓斌从观礼的武将中拖出来按倒在地,邓斌连连大喊冤枉,权习却越众而出,当众宣读了一份调查报告,事发的经过,被害百姓的姓名,时间,地点都清清楚楚,然后又带上来十多个证人,有当晚侥幸逃脱的百姓,有邓斌手下的士兵,证据确凿,辩无可辩。
“督抚救命!末将冤枉,冤枉啊!”邓斌放声大呼,拼命向万元吉求救。
“汪克凡,你,你好阴险,竟然在背后算计老夫,不是君子所为!”万元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汪克凡骂了一句,然后又向邓斌奔去,一边破口大骂,一边从亲随手中夺过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向他打去。
邓斌还抱着一丝侥幸,虽然被打得头破血流,却没有攀咬万元吉,万元吉却瞅个冷子,使出全身力气一根狠狠打在他的脖子上,当时就把邓斌打得昏了过去。
“本督抚一时失态,还请各位父老见谅,”他当啷一声扔下棍子,对围观百姓抱拳道:“邓斌丧心病狂,竟敢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本该今日就明正典刑,将其斩首示众,但本督抚以为,这个案子不当匆忙了解,还得细查他背后的同谋,还老夫一个清白……”
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封疆大吏,万元吉当然不会亲自来干这种脏活,正相反,这件事由他手下的幕僚刁友谋一手包办,到邓斌那里又绕了一个圈子,事情做得很干净,应该没有把柄落下,万元吉之所以一棍打昏邓斌,只是怕他当众攀咬,到时候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坏了自己的官声。
回去慢慢查吧,只要汪克凡没有确凿的证据,万元吉就打算死不承认,所谓死马当活马医,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本督抚可以对天起誓,这件事我确实毫不知情,汪克凡如此处心积虑的暗算老夫,乃是为了他的私利,其心可诛!”万元吉对着朱聿鐭和汤来贺大叫委屈,几乎要留下眼泪。汪克凡在背后整他的黑材料,然后突然给他当头一棒,是一种非常卑鄙的政治斗争手段。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吉公无须多虑,也无须动气。邓斌犯下这种大罪,换了我是云台,也不能容他,与吉公无关……”朱聿鐭连忙安慰他,万元吉看起来问心无愧的样子,还心怀坦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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