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也不与你们细算。我现在只消报个人口贩卖案到巡捕房,你们这间红袖馆的生意只怕就不太好做了。”
梅姐呵呵笑了笑:“苏老爷何必吓唬我们。我们在泽县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知道你们是地头蛇,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也自然跟地方上各路关系都梳理得很好。不过我苏某人也在生意场是厮混了些年份,上上下下的关系也有一些。这位庄公子原本就是我家的客人,因为北平开战担心父母才擅作主张要回北平去。想不到再见他就是在你们红袖馆里。这其中的因由细说起来,梅老板和陆老板觉得我们两家谁的胜算大些?”
梅姐和陆爷对视了片刻,梅姐笑了笑:“既然苏老板这么说,我们就当是卖您一个人情。两万块是断断不能再少了。”
“那就这么说了。我写张条子,钱回头立即派人送过来。人我现在就带走。”
“苏老爷随意。”梅姐侧开身子让开了门。苏震拉起庄凡:“能走吗?”
庄凡连连点头。还以为从今往后都过得是暗无天日的日子,想不到事情这么快就有了转机。他站起身急急的迈开步子想从这肮脏的地方出去,腿窝一软,跌倒在地上。
“庄公子。”苏震上前扶起他:“没事吧。”
“没事。”庄凡现出一丝笑。苏震看他两腿都使不上什么力气,干脆横抱起来。庄凡吃了一惊。苏震笑了笑:“无妨。”
庄凡也懒得拘泥什么,靠在苏震胸前,由得他把自己从这里抱出去。
德贵守在门口,看到苏震把庄凡抱出来,立即掸了掸黄包车座椅上的灰。苏震把庄凡小心的放到车上:“先随我去旅馆吧,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过两天再一起回润城。”
庄凡点点头,坐在黄包车上到了城里一幢四层楼的豪华旅馆。德贵在苏震的隔壁给庄凡单开了间房。走进干净宽敞的房间,庄凡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抚摸着旅馆里红木的桌椅和干净的白床单,撑着身子坐在床沿。没有那些俗气的摆设,没有刺鼻的香气,简单干净。前些天的遭遇就像梦一样,梦醒了,那些就不存在了。他倒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衣服磨到胸前突起破皮的地方,细微的痛感让庄凡蓦然一怔。那不是梦,那些都真真实实存在过。他扯开衣服的领子,这件衣服是从红袖馆里穿出来的,身上还留着红的紫的印子。现在的庄凡是一件染了血渍的衣裳,怎么清洗都洗不去那淡褐色的印记。他惶恐的把衣服甩在地上,蜷着身体,扯过床上的薄毯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给红袖馆那边送过去。”苏震拿了张银票交给德贵。
“是。”德贵接过银票转身出去。
苏震看着隔开他与庄凡房间的那堵墙,手掌攀墙壁,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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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突然回升。前两天还穿着厚外套,这两天升到二十七、八度。空气湿腻闷热,中央空调偏偏在这个时间罢工,郑乐天那些人都以跑新闻为借口出去了,罗睿站在大办公区的窗口拿着杂志不停的扇着风,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看了一眼周嘉树的办公室,他因为秦彦明突然要给罗睿换部门的事,去找秦彦明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也不知道谈判的结果如何。罗睿只要想一想,心里也发闷,内外夹击,就没一个地方能痛痛快快的呼吸一口清爽的空气。
反正办公室也是空荡荡的,罗睿沿着安全通道往上走了一层。上面是大厦的天面,中午休息天气又不错的时候,会有人在这里坐着聊聊闲天,抽支烟什么的。罗睿走上来之后觉得办公室里舒服一点。
他舒了口气,拐弯绕过楼梯间的时候突然看到唐冬文坐在栏杆上,双手撑着身体看着远处。
罗睿微微怔忡,小心的看着唐冬文的脸。他神情落寞,寂寥的就像前天在他家里看到那副画的内容。想到那副画,罗睿汗毛微凛。他记得唐冬文说过,那是他弟弟画的。他弟弟画完那幅画后从十八楼跳了下去……他该不会……
罗睿蓦得打了个激灵,轻手轻脚的走到唐冬文的身边,生怕惊到他让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干嘛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似的?”唐冬文微微侧脸,脸色清冷的看着罗睿。
罗睿额头微汗,扶着栏杆看了唐冬文一眼:“坐在这里挺危险的,你不怕啊,下来吧。”
“你怕我跳下去?”唐冬文讥诮的笑着,突然撑起身体。罗睿吓的惊叫一声:“不要。”
唐冬文吃吃的笑起来。罗睿定下神看他仍好好的坐在栏杆上,长长的吐了口气:“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
“挺好玩的。”唐冬文轻笑:“难道你喜欢我?”
罗睿皱起脸。
“你又不喜欢我,那么紧张做什么?”
罗睿瘪着嘴,实在难以对他产生好感。唐冬文敛住笑,往下看了一眼幽幽的吐了口气:“这才十一层,看上去都那么高,那么恐怖。你说十八层,他怎么想也不想的跳下去了?”
罗睿无言。唐冬文低着头看着楼下的马路来来往往的车:“那该多痛啊。”
“他为什么要跳下去?”罗睿忍不住问。
唐冬文回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罗睿轻轻的咬着嘴唇。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唐冬文,虽然知道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他一说话总是很尖酸刻薄,没少挖苦自己。偶尔看到他安静下来的样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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