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虽然这样的伤感毫无道理。或许,喜欢上同一个的人,让他对此有了某种同理心吧。他不禁想,如果当初换作是他,他会不问一声、不吵不闹地默默离开吗?可当他一想到顾景城离开他,和别的人卿卿我我时,瞬间心脏就一阵抽痛。不,这种事不会发生的。浦悦连忙甩开了这样的念头。
空气压抑得很是沉重,看着眼圈开始发红的萧简,浦悦小心地问他:“你是因为这样离开了大陆?没有再和他见过面了吗?”
萧简摇了摇头:“我先是回到了家里,结果得知我母亲住院了。她身体一直不好,我坐牢这件事也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刺激。那三年里她时常进医院,等我快出狱的时候,她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所以都没来接我。她怕我在里面不安心,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事。我在医院陪了她半年多,最后她还是去了。”萧简的表情里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态,大概这特殊的半年,是他对于世事感受最深的时候吧。他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道:“我母亲走了以后,我想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就把家里的房子卖了,去了香港。”
浦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说安慰的话似乎也无济于事,再说,几句轻飘飘的安慰,也不是萧简想要的。仅管如此,他还是轻声地说了一句:“你不要太难过了,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看你现在发展得不是很好么?很多时候,许多事,只能归结于命运安排……”
“命运?”萧简听后冷笑了一声,他看着浦悦,语气开始尖锐起来,“你错了,人的命运并不是上天注定的,相反,很多时候是因为自己的失误才造成这样的结果。你认为是因为我和他没有缘分才分开的吗?不,并不是这样。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时候因为出了意外,失去了记忆才让那个女人趁虚而入。那个女人的说辞也并非无懈可击,只要那时候我勇敢一点、冷静一点,事情就会全然不同。后来那个女人死了,他又回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想找回遗失的这段记忆。他虽然忘记了我,但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舍不得、放不下。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这么自卑,为什么不找他问清楚。”
浦悦很愕然,顿时屏住了呼吸。
萧简这话是什么意思?老顾他回到a城,是为了找回和他的这段记忆?他怎么知道的?是老顾告诉他的?他们之间,究竟彼此敞开心扉到了什么程度?老顾是恢复记忆了吗?
浦悦脑子乱糟糟的,一时思绪如麻。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有了此事和他紧密相关的意识。刚才他作为一名倾听者,不自觉地被萧简带入了他的“故事”之中,成为了一名“旁观者”,让他也忍不住为“故事”里的人而感到悲伤和难过。可突然地,他意识到,这个“故事”其实并没有完结,它正延伸到了现在,就这么直面着他,让他也成为了其中的一环。
萧简想要怎么做呢?当初,他退缩了,被欺骗着“成全”了顾景城和他的妻子,那么现在呢?
“人不应该在同一件事上犯第二次错误,对么?你说我现在发展得挺好,不错,我也很庆幸,老天让我顺利走到现在,让我有了一定的资本回到这里,重新站在他的面前。所以这一次我也不会再放手,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什么成全,统统都是狗屁。我既然知道了当初是误会,是我轻易放手犯下的错误,那么这一次我回来,就是要来纠正这一个错误。”萧简一扫刚才的颓态,语气坚定。
果然,这才是他真正的心声,才是今晚他说这个故事给浦悦听的真正目的。
浦悦瞬间了然通透。
萧简不仅是来暗示他,也是说出来探探他的口风。不,情况并不一样。浦悦好想冲口而出,我并不是骗了顾景城才和他在一起,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你不应该把你当年的遗憾弥补到现在的景城身上。
正无声地僵持着,浦悦的手机突然响了。
“小悦,你去哪里了?”顾景城微微有些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出门?”自从浦悦那一次出事以后,顾景城尽量不让浦悦晚上出门,后来渐渐就成了一种习惯。所以类似于今晚临时要去超市买东西这类事,肯定都是由顾景城来做。
浦悦燥乱的心突然定了下来。
他安抚了几句,告诉顾景城自己马上回来。挂上电话后,他略带歉意地对萧简笑了笑,“抱歉,我晚上一出门老顾就紧张,不能多陪你了。”顿了顿,他又说道:“虽然我并不清楚你说的那一个人,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我觉得,无论怎么样,事情毕竟过去了那么久,或许一切都已经不同了。你的意思,是想重新和他在一起么?可他现在还是单身么?会不会已经有了新的恋人?他还愿意和你在一起吗?你说得没错,人应该用自己的双手保护喜欢的人,可首先,是要在对方愿意的前提下。”
说罢,浦悦没有再看萧简。他想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多也不必了,对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挥了挥手,他快步离去。
顾景城打开门时,浦悦一把抱住了他。他有很多的话想问顾景城,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他突然理解了萧简当时的退缩,果然,面对自己最在乎的人,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忐忑。他只有紧紧地抱住顾景城,感受到对方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仿佛只有这样,心中的不安才会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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