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灿烂,他半带着些醋意地留意起陶美人的一举一动,没想到还真抓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如果说陶薇薇在回答沈辰时所表现出的犹豫还可以解释的话,那么在面对徐起时,被他清清楚楚地扑捉到的那一瞬的神色变化,就有些奇怪了。
至少,陶薇薇突然的冷淡绝不是因为徐起不合胃口这么肤浅的原因。只是……那句“他是公家的人”这句话所引发的究竟是警觉还是厌恶,就不得而知了。一个公务员的小翻译,就值得这么大的反应?
果断拒绝了苗露宇的邀请,沈辰拽着徐起直接打车回了家。既然分道扬镳了,沈辰的所有注意力也就自然而然地从苗露宇和陶薇薇身上转移——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才是今晚最反常的一个。
虽然沈辰也并不希望徐起和苗露宇起冲突,可也没说你俩就该“哥俩好”啊!这前一秒还闹得头破血流的两个人,后一秒就突然间就摒弃前嫌、结成统一战线了,这到底是在闹哪样?!究竟是警察叔叔开导教育有方,能化干戈为玉帛,还是谁特么放弃自身立场,把我给卖了!
“今晚这事儿,你就准备这么过去了?”
歪靠在椅子上,沈辰翘着二郎腿,撩起眼皮,眯眼看向自从进了屋视线就一直躲着自己,只顾蹲在地上调戏绿豆的徐起。
“啊,这事儿啊,这……就是个误会,”偷眼扫了一下面色阴沉的某人,徐起又低下了头,嘟囔道,“这不,我去买烟么,谁知就剩最后一包了,两人就为了争这个,一激动,不小心打了起……”
“啪!”沈辰把那包南京拍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编!你特么再给我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两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徐起很少骗过沈辰,这次,是瞪着眼说的最大的一次瞎话。
咽了咽口水,徐起被吓了一跳,没声了。
他是从沈辰的黑名单中猜到苗露宇的电话的,之后又借着沈辰的名义发了两条试探性的短信,得以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心中一阵暗喜,按照自己白天踩点选择的地点,徐起利用沈辰的口吻,把苗露宇诳了出去。
他的想法就是不管阴谋阳谋,先教训一顿对方,让苗露宇能滚多远滚多远,愿意搞基找别人去,别以为咱哥们好欺负。
谁知,估算不足,还没等他近得身前,就被苗露宇给揍了,下手还挺狠,一边揍还一边逼问徐起究竟把沈辰怎么了。直到徐起乱挥着手里的棍子,不输气势地吼出“你特么离沈辰远点”,苗露宇才突然一顿,也才让徐起无意中扳回了一城。不知道是哪位热心市民报的警,两个人握手言和的时候正赶上驱车赶来的警察,于是,又被带到了派出所核实情况。
“都说完了?”叼出根烟,沈辰从口袋了摸出了打火机,拢手点着烟,同时斜眼瞄了过去。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打的——玄幻的可以看武侠、现实的可以看拳击,哪个都比猫抓钩闹的这两人来得带感。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后面。
“他扇你两巴掌,你给他一拳,你俩就穿一条裤子了?特么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那么打,怎么还没完没了地修隔离墙呢!”
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问,徐起盘腿坐在了地上,低垂着眼沉默了半晌,一声不吭地抽掉了三根烟,才深吸了一口气,哑着嗓子,答非所问道:“你……知道这人是认真的么?”
“他认不认真关我什么事儿?你看那追星的,一个比一个认真,难道被追的还挨个都得爱一遍?他认真?我特么还是认真的呢!认真不行!”冷冷地皱着眉,沈辰抬手摁灭了烟头。
“你别激动,”呲牙挠了挠头,徐起支吾着,“我就是,想听听你对这人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你还用问么?”沈辰气的不觉好笑,“怎么,我没想法你还准备跟他试一试?”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呛了声,徐起脸色涨红,吞吞吐吐地,忙乱地解释。可惜,沈辰却被气的狠了,依旧不依不饶。
“我说你是被敲坏了脑子,还是被下了药?这一场架下来,还多了个说客出来?翻译不当,当媒婆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这事儿……”
五官扭曲变形皱成了一团,徐起猛地搓了搓脸,欲言又止。
“算了,太晚了,睡觉吧。”说完,拨下爬到自己脚面上的乌龟,徐起蓦地起身,直接上床钻到了里侧,背对着沈辰躺下了。
“我说你……操!”沈辰紧捏着桌子上的烟盒,团成了一团,狠狠砸向了垃圾桶。赌着气一把拍灭了电灯开关,他把自己摔到了床上,同样背对着徐起,一声不吭。
一片黑暗中,杂乱的呼气泄漏出各自不平静的内心,伴随着窗外传来的阵阵凄厉的猫叫,更加让人难以入眠。
“辰子。”两个人这么躺了很久,徐起突然翻了个身,偏头看向沈辰,终于忍耐不住开了口,声音慢却很坚定。
“我知道你醒着,你听好——记住,不论你遇到什么事儿,一定要让我知道!”
夜色中,另一双眼睛慢慢睁开,瞪向了天花板。
第十六章
假期时间毕竟有限,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徐起急急忙忙地订了最早一班的飞机赶回了l省。临走时,心事重重地紧紧抱了抱沈辰,又郑重其事地叮嘱了一遍,才不情愿地离开了。即便如此,究竟担心的是什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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