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纠缠得火热,岂会知道小狐狸何时离开屋子。待他们终于舍得起身时,外面已经夕阳西下。
知道谢宁双喜欢赖在床上,赵五便起身穿衣,然后,下楼找些吃的送上来。只是他还在二楼,便看到明嗔已经坐在大堂,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不是皙华还能是谁?
见明嗔面前的桌上摆着行囊,赵五便猜到他的心思,问道:“你要走?”
听到动静,明嗔站起身,答道:“是,若是赶在太阳下山前出发,兴许还能在天黑前进城。”
看着小狐狸懒洋洋地躺在明嗔怀里的模样,赵五不禁轻笑,问道:“你要带皙华一起走?”
明嗔沉默半晌,方才淡淡道:“她的身体里虽有内丹,到底还是元气大伤,恐怕暂时不能化成人形。”
说罢,明嗔低下头,看着皙华有气无力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温柔地抚摸她的毛发。
赵五看了皙华一会儿,皱眉问道:“大师可知道,她何时才能恢复?”
明嗔轻叹道:“少则数年,多则几十年。”
闻言,赵五扬唇一笑,问道:“凡人的寿命不过数十年,你未必能陪到皙华修成人形。”
明嗔悠然道:“无妨,她救过我的命,本就对我有恩。我带她回寺里,既能护得她周全,也是她的佛缘。”
赵五没有作声,因为他看见小狐狸正朝他悄悄地眨眼,于是便强忍着笑,说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说到这里,赵五顿了顿,终是又说道:“不管皙华是人还是妖,她都是和我相交十多年的挚友。若有一天大师无法再照顾她,请务必把她带来大漠,我们永远都会在这里。”
此刻,赵五虽然看着明嗔,却用余光瞟了皙华一样。而明嗔本就是聪慧之人,岂会听不出他的真意。
“施主可记得多月以前,我对你说过的话。”
赵五轻笑道:“你说,我是个好人。”
明嗔点头,语气认真道:“此次回来,我发现你似乎和去时有所不同……”
明嗔皱眉,苦思许久,又道:“不,或许该说,你已大为不同。”
赵五笑问道:“有何不同?”
明嗔也笑了,表情渐渐轻松,只是语气仍是认真,说道:“从前的你已是极其聪明之人,现在更有了看破人世悲喜的智慧。”
明嗔稍稍停顿,看着赵五淡笑的表情,又道:“能悟得禅机,往后,再没有什么事能令你烦恼。”
话音刚落,二楼传来一阵声响,似乎是谢宁双等得不耐烦了。
赵五佯作苦笑道:“谁说没有,你看,只是饿一会儿都受不了,到底谁才是老板,谁又是伙计。”
明嗔没有多说,只是像上次一样,以茶代酒敬了赵五一杯。如他所说,赶在太阳落山以前,他终是带着小狐狸离开了酒楼。
送别明嗔,赵五这才得空进厨房,端着一壶酒、一盘肉,悠闲地回到二楼。没想到谢宁双已经下了床,随意地披了一件衣服就出了房门,背靠着墙远远望向大门。
见谢宁双衣衫不整的模样,赵五无奈摇头,把东西放在一边,亲自替他穿好衣服。而谢宁双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赵五摆弄自己的身体,恍恍惚惚地说道:“她还是走了。”
赵五点头,轻笑道:“那是她想去的地方。”
谢宁双又道:“但是我还在这里。”
他转过头,凝神望向赵五,痴迷道:“谢七永远都在这里。”
赵五抬起手,温柔地抚过谢宁双的脸孔,理所当然道:“这里是谢七的家,他还想去哪里?”
谢宁双仰起头,喃喃地默念道:“这里是谢七的家……他哪里都不想去。”
突然,不容赵五反应过来,谢宁双猛地扑向他,使劲地搂住他的脖子,与他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柔软的嘴唇在赵五的脸上来回啃啄,好半天才舍得松开一会儿,说道:“谢宁双也好,谢七也好,这里都是他的家,他哪里都不会去。”
赵五不禁笑了,故意问道:“那你究竟是谁?是谢宁双,还是谢七?”
谢宁双没有作声,只是看着赵五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半晌,他方才说道:“我是伙计,你是老板,我们一直都会在这里。”
赵五不再多问,只是按住谢宁双的头,把他柔软的身体抱进怀里。而谢宁双好像孩子一样,脑袋蹭着赵五的颈脖,安心地赖在他的身上,竟然渐渐打起了瞌睡。
赵五无奈地苦笑,顾不上放在旁边的东西,动作轻柔地把谢宁双抱起来,缓缓地往房里走去。
此时,大漠的风沙终于停了,二楼的酒味也早就散去,只有淡淡的檀香萦绕于鼻息,令人觉得莫名的安宁。
五年后,重雪宫闻知傅青桓去世的消息,终是浩浩荡荡地上门寻仇,宫主亲自率领众弟子围攻蓬莱岛,却落得全军覆没的结局。
华月阁在柳梦已以后,又一任阁主大功练成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自此,傅青瑶三个字可谓震动了武林,而她与苏城破相像的脸孔,以及傅青桓对她栽培与爱怜,更是成了江湖上的不解之谜。
距离蓬莱岛不远的华善寺里,彼时的明嗔大师已是寺庙住持。每逢入冬,他便会带一些好茶来到大漠,身边跟着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狐狸。
听到这些江湖轶事的时候,赵五正在陪几位路过的武林中人喝酒,对面的人说的口沫横飞,而他只是当作有趣的故事来听,时不时地望向二楼一眼,好笑地猜想谢宁双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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