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南京守不住了。
越接近大校场,机械化部队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最后已经如雷贯耳。一声声的爆炸仿佛近在眼前,震得人头昏眼花。
司机跳下吉普车,拿着望远镜一看,“少校,不能再往前面开了,我已经看到日本人的坦克和要塞炮了!”
蓝东隅下车结果望远镜一看,急火攻心,“日本人这是要夺下大校场机场啊!”
看来情报是真的,蓝东隅打开驾驶座坐了上去,对司机说,“好汉,多谢你送我到此,你回去吧,跟着撤退的七十一团一起渡江。”
“少校!”
“你替我再次提醒部队,各种运不动大型武器应彻底自行炸毁,不使为敌利用。固定而笨重的通信器材以及南京城内外既设的一切通信网,应协同地方通信机关彻底破坏。酌派人员破话重要公路桥梁,阻止敌军运动扩散。”
“是的少校,我一定做到!”
蓝东隅发动吉普,油门一脚踩到底,直冲向机场。
上午军统截获情报,日军屡攻不下,空军决定低空炸开南京城墙,为陆军打开一个缺口。但是考虑到日本九六战机的续航能力,他们必须先夺下大校场机场作为后援。
在望远镜里,商华看到飞扬的尘土中出现政府军用吉普,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蓝东隅开得很快,是以s型急速前进。现在他这台车,在对面的日军眼里就是活靶子。一颗颗炮弹飞过来,不是炸在车后就是炸在车前。短短几分钟的路,蓝东隅开得大汗淋漓。
车子开到最边缘的跑道上,对于盘踞在淳化一线的日军而言,这条最靠边的跑道是射击死角。
“上飞机!”商华丢下望远镜,跑过去。他的身后又是一阵密集的子弹袭来。
蓝东隅大叫道,“派人去对面放射信号弹指示方位!”
这个时候还要部署战略,商华不顾蓝东隅挣扎,强拉硬拖把人架上飞机。
“飞行员呢?”蓝东隅一上来就关闭通信设施。
“都这个时候了哪来的飞行员!”商华戴上飞行帽,坐在驾驶员座位上,“现在你要把命交到我手里了。”
“你还会开飞机?”蓝东隅真的被惊讶到了。
与此同时,飞机已经在跑道上开始滑翔。
在他们相反的方向,地勤人员已经发射了迷惑敌人视线的信号弹,一时间日军大部分火力都往反方向射去。
本来动作娴熟的商华突然手一停顿,急的蓝东隅立马问怎么了。
“你把通信设备关了?”
“不关的话,日本航空署马上会侦测到。”蓝东隅神色严峻,“你这架飞机又没配弹!”
感觉一股升力,马上飞机越飞越高,速度很快,角度越来越大,直冲云霄。
坐在飞机里,都能听到地面上不绝于耳的炮轰声、厮杀声。
等到这些声音渐渐远去,蓝东隅才松了口气。刚靠在椅背上,就瞄到商华双眼圆睁的紧张摸样,连带着蓝东隅又紧张起来,“出问题了?”
商华半天不响,最后郁闷地问,“哪边是西边?是这边吧?”
“啊?”蓝东隅上飞机后第二次惊讶了
“啊什么啊~”商华白了一眼蓝东隅,“你把通信设备关了,我没法和塔台联系。”
“那……”蓝东隅为难了。一方面是准确不误的导航,一方面是敌人追踪侦查。鱼和熊掌果然不可兼得。
“凭感觉咯这次。”商华说道,“先飞出敌区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个钟头后,确定不在日军制空权内后,商华拉着操控杆,进行低空飞行。
蓝东隅往下看,农田已经变成了群山。山峦如聚,层层迭起。
“看来你的感觉还不错。”蓝东隅不经意间朝商华笑着说道,“我看到嘉陵江了。”
商华顺着蓝东隅往下所指,看到弯了个大弯的河流,他也笑了。
真如镇已经是焦垣残壁,明灭着暗火的炭条间缓缓腾着黑烟。沦陷后的上海开始了被日本统治的生涯。上海周边的小县城,不是被炸得面目全非就是被抢劫得空空如也,上至七十岁老人下至三岁小孩,人人都往西南逃命,但真正逃离沦陷区的很少,不是半路被日本兵抓住杀了,就是被日本飞机炸死了,饿死的,病死的,冻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戴笠的号召与沈醉的组织下,在上海一带发起了万人抗日别动队,外界传得沸沸扬扬,日本方面万分警惕。然而残酷的真相只有主事的几个人清楚,号称万人,其实哪里来的万人呢,有个几千已是不错,而在这几千里,真正的骨干少之又少。缺少精英这件事沈醉没少挨戴笠的骂。
“人才少,我们就自己培养。”戴笠对沈醉说的话就是这样,“等忙完要紧事,我们军统要吸收新鲜血液,培育精英骨干。”
戴笠又鼓励沈醉,“你是湖南人,不怕死不怕累,军统在上海的事,你要全权负责到底。”
如今已经一个多月过去,沈醉情况糟糕到连电话都没得打了,没有房屋,没有通信设施,没有接应同事,他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再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使用了最原始的办法,用地上随处可见的烧到一半的木头,借着炭灰在墙壁上画实心圆。
第二天,同样的地方,有人画了个空心圆。
这是军统众多暗号的其中一种,实心圆代表求救,空心圆代表施救。
半夜,下起雪来,沈醉瑟瑟发抖地躲在附近某栋连房顶的被炸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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