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呀!我想喝了……”卡图撅起了嘴,“我们还要去山里去找那些叔叔们么?”
卖货郎仍然摇了摇头,他对着自己的弟弟,几乎不怎么说话。只是害怕这个聋了的孩子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不同。
“我们再过一段时间再去。”他在卡图的手心里一笔一划的写着。
过了一会儿草棚里的陶锅发出了声响,他走过去盛了几碗粥,端了其中一碗走向草棚门口,阿历克赛正背对他们坐在阳光下。
“喝点呐。”卖货郎把陶瓷的碗递给阿历克赛,他身边一地烟头,对着加德兹的方向已经抽了一天的烟了。
“啊,谢谢。”阿历克赛干裂的嘴唇努力的笑了一下。“你们也吃吧。”
“呐。”卖货郎拍了拍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后半句:“你不要再等了,我听说你一部分苏联人想往西北,去找大部队会和,却被不断骚扰逼着朝南方走过来,但又和伊斯兰革命党的人发生冲突,基本上该死的斯没死的也被俘虏了。”
阿历克赛第一次听卖货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心也因为他一个个缓慢的字节而冷了下去。
“你也回大部队里去吧,在这里不远的地方有苏军的驻地呐。”卖货郎说道:“重新分到新的编队里去吧。”
“我根本去不了。”阿历克赛喝了一口基本只有清汤的粥说道:“我根本不是军人,我也没有部队档案与番号。我去也没用,更何况我不想再一味的听从上级指令了。”
“……”卖货郎沉默了。阿历克赛认为是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不过不管怎样,应该不会是所有人都被袭击了,我还是要往加德兹的方向走,看看会不会遇上别的战友。”阿历克赛把碗里的粥一口喝干,抹了抹嘴说道。
“你恨迈哈迈德么?”身后幽幽的飘来这么一句。
“啊?……恨倒也算不上,但如果让我遇见他,我一定会杀了他。”阿历克赛说道:“两次了,这十几年来他已经两次的杀了我的战友了。不能算恨,因为战争中都有各自立场,我怨恨不得,但是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杀他。”
“如果你并不那么在意所谓的国仇家恨,我们倒是可以合作呐。”卖货郎依然在背后轻飘飘的说道。
“合作?”阿历克塞把脸转了过去。
“我是朱姆朱马宗教学院的副校长,也是……伊斯兰人民民主革命会的一员。”卖货郎表情平静:“我能帮你在加德兹地区提供方便。”他还没继续替自己的条件,阿历克赛就已经说道:“不。”
呵,什么狗屁的宗教学院,以为我不知道么?
不过是培养一帮跟你弟弟这个年纪的孩子去拿枪,去杀人,去维护伊斯兰教的传统与思想。无论我落魄到什么程度,也不可能和这样的人合作啊。
“你不该拒绝的这么干脆的呐。”卖货郎说道:“我和迈哈迈德有的是个人恩怨,我帮你也跟我所在的组织没任何关系。”
“不了。”阿历克赛拒绝道:“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了,明天我就离开。”
“……”卖货郎的脚步声渐渐远离了,他走进了草棚,背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就算了呐。”
“愿你能在你的路上死的晚一点……呐。”
☆、【旧情】
阿历克赛是个说到做到的汉子,他第二天就离开了草棚。这里离朱姆朱马并不远,靠近他几个月前和陶季相聚的地方,地名叫做马利克丁。附近有巨大的盐湖和许多小村落,他裹着白色的头巾,连骆驼也没有,就扛着一杆枪离开了马利克丁,这片地区已经不是在苏军和阿富汗政府军控制的地区了,南方的军阀们甚至自封为国,自己印刷了新的货币。
他本想感恩卖货郎的救命之恩,送些东西给他,却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一串木珠,几个月前捡到的银色吊牌以及胸口的狼牙项链,他只有这些,甚至连一分钱也没有。
阿历克赛只在走之前给他们加固了一下草棚,从村外的破烂堆里扛了个破沙发送了过来,这些小小的努力反而让阿历克赛更觉得可笑又愧疚了。他实在是光杆汉子一条,除了有力气,除了会开枪,什么也没有。
卖货郎却毫不在意,也再没跟他多说过一句话,默默地去村子里卖彩色的风筝,过了这个冬天就要到了追风筝的季节了。就算枪林弹雨,孩子们也能在战争间歇跑在村庄小道上笑着追风筝。
阿力往朱姆朱马走去,却发现本来属于苏军的关卡已经不在了,驻守在那里的竟然是迈哈迈德的人。他们搜查扣押所有没有胡子的人,甚至连关卡附近的山上也巡逻不断,阿历克赛学着当地民众防沙的打扮,罩住头在关卡附近回荡了2,3天了,还是没能找到通过这里的办法,一旦绕路,不但太远而且还要翻山越岭,冬季夜晚的沙漠冷的惊人,他根本没法翻过山。
回荡了两三天之后,他还是走回了马利克丁,脚早就已经在破旧的军靴里磨得肿痛不堪,他恢复了没几天的身体几乎都再也走不下去了,不敢搭乘交通工具的阿历克赛就这么硬生生走回了马利克丁,只是还没见到那村庄的炊烟,就已经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梦中传来了连长的呼唤,他似乎分不清10年前的战争与现在的战争,同样的脸同样的对手同样的风景混在一起,梦做得杂乱不堪,炮声枪声怒吼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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