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开一看。
“是的,亚历克丝,这是真的。”
亚历克丝晚上又在做梦。梦里一片混乱,张牙舞爪的巨怪时不时冒出来,没有理由的追逐和厮杀,醒来时又是半夜,四下寂静,只觉得四柱床外边的世界都是妖魔鬼怪。
她翻了翻身,试图再度入睡的计划在一个小时过去之后被放弃,换好衣服之后拿着烛台出了寝室。
凌晨两点。
夜游这个主意听上去非常像格兰芬多才会做的事,头上冒着傻气的那种。但如果把它解释成“有助于保证睡眠质量的夜间散步”就会变得更好接受。
这并不是个安详的夜晚,雨很大,风声威胁着霍格沃茨的砖土结构和防风魔咒,她裹紧了衣服从地窖逛到一楼,想起了从前别的同学给她的评价,“像个幽灵一样在霍格沃茨回荡”,事实上,她还比幽灵要安静,不像差点没脑袋的尼克或者皮皮鬼那样到哪儿都能引起一阵动乱,也不像桃金娘整天哭个没完。她的步子在经过一间半开着门的房间时慢了下来,一间不知道做什么用处的房间,记忆里常年锁死,这样的情景在霍格沃茨数不胜数。
没人该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她拿着烛台向房间逼近了两步之后就停在原地,握住魔杖的手藏在巫师袍下面。
莉莉-埃文斯曾经说过这就是霍格沃茨吸引人的原因之一,它永远藏着很多值得探险的地方。非常格兰芬多的说法,亚历克丝当时如是想,虽然秘密引人入胜,但是保命更重要,谁知道锁死的房间突然打开是因为什么。
房间里的人比她所想的要警觉,探出身子。
他们互相松了一口气。
“卢平,”她巫师袍下的手松开,幽默感来的不合时宜,“这真是个充满惊喜的夜晚。”
“额,晚上好,埃弗利,我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他冲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想进来吗?”
亚历克丝点头,跟着卢平走进房间,里面空无一物,除了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顶部写着乱码一样的咒语,边框镶金,镜子底下有两只兽爪形状的支架。
“厄里斯魔镜。”亚历克丝把刻在镜子最上端的字读了出来,“它和别的镜子不一样么?”
卢平没有解释,咳嗽了几声。“也许你该尝试一下。”
虽然之前和卢平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但也许是因为他看上去和她一样永远思虑过度,和波特他们比起来又显得格外成熟,亚历克丝意外地信任他,不假思索地走到了镜子面前,微微一愣。
她在镜子里看到了永远停留在二十五岁的母亲,长长的披散的头发像是温柔的藤蔓,浅蓝色的眼睛骄傲地看着她,像是在欣赏一件杰作。
原来她和自己一般高。亚历克丝心想,失去母亲的日子太久,她需要一点时间在脑海里复原和母亲有关的回忆。
“她是你妈妈,对吗?”卢平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她在做一个美梦而他并不想叫醒她。
她点头。“是的。”
镜子里,女人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她朝亚历克丝温柔地眨眨眼,随后便渐渐地消失了。
卢平的声音更轻了。“我很抱歉。”
亚历克丝盯着空荡荡的镜子。“都过去很久了。”
“这就是厄里斯魔镜,”卢平解释道,“它会倒影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黑夜让人变得比往常更加敏感,苍白的月牙悬在夜空,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像是给一切镀上了一层忧郁的底色。
“那你呢,你试过吗?”她沉默了一会儿,问卢平。
他点点头。
他们像是交换什么秘密似的互看一眼,卢平往前一步,站在了镜子前。
在亚历克丝看来,这没什么特别的,卢平就是卢平。
“看样子,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亚历克丝不知不觉地就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卢平露出一个非常短暂的笑容,虽然他看上去并不快乐。“是吗?谢谢你。”
他们一起走出了房间,一路沉默,亚历克丝即将下楼的时候卢平才说:“你知道么。庞弗雷夫人受伤现在在圣芒戈的事——”
“我已经听说了。但还是,谢谢通知。”
“也许我们都该小心一点,庞弗雷夫人不在的时候,受伤会麻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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