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数千卷古本被方家高价买走,这笔钱使得谢家的孤儿寡母不至于流落街头,听说五年前令尊还照应过家兄的孤女,为她寻了一门好亲事,如今过得不错。谢琏一直没能对令尊当面道谢,机缘巧合,在此谢过方先生。”
收起扇子,他一本正经地作了个揖。方净染躬身回礼,问道:“阁下既是谢晓天的亲弟弟,为何流落野馁山?”
“为家兄报仇。”
用折扇敲着手心,谢琏微笑道,“当初害死家兄的,正是这野馁山的山主。此人在二十年前急于练成四合心法,结果走火入魔,为重整经脉四处寻摸《长生久视大度经》。彼时载寰阁藏有经卷副本,人所尽知,此人强行夺取,发现是副本之后再度迷失神智,在载寰阁放了一把火,并刺死了家兄。二十年前,在下在外学艺,赶回江州时一切已成定局,竟成终生之憾。方先生,你可知道,《长生久视大度经》是如何用法?”
方净染确实不知。谢琏得意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要将经卷浸入用石灰、老酒、麦粉调制的水中,待丝帛之上字迹尽去,真正的长生久视之法,才会渐渐浮现。可惜,舍得将好容易到手的经卷泡水的人,这世上应当没有几个。那山主费尽心机寻访多年,也只知唯有经卷真本才能救命,却不知如何调制那显影水。”
“原来如此。阁下鉴别字画古玩的本领不下于方净染,当然不可能识不出象舟送来的是副本。阁下将其献给山主,正是因为心知其乃伪造之物。”
“不错不错,”谢琏又展开扇子摇着,扇面描金配着衣裳的金线绣在艳阳下大放光辉,姿态潇洒,“看他受了这么多年折磨,谢某也算替家兄出了口气。这会儿,想必那老不死正忙着琢磨经卷怎么使呢,让他琢磨去罢!等他气急攻心吐血濒死的时候,这个岛早就在谢某的控制之下了。方先生,既然你的毒已然解了,我看你也不用急着走,七年前那一战,谢某很不服气,可否在此再战一场?无论胜负,谢某是不会拦着你的。”
舒聿哪里相信谢琏,急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方净染的手指晃了晃,似是求他不要答应。方净染思索片刻,将舒聿的手拉过来拍了拍,低声道“和你娘一起在山口等我”,然后转向谢琏,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咱们就来分一分胜负罢。”
☆、第十章
象舟循声在庄园外的树林中找到辛宜母子时,两人正和一群灰衣人打得难分难解。从他们腰上悬挂的黑铁符令来看,是于霍的手下。辛宜用的是一口两指半宽的宝剑,如白虹凝练,配合她的桃源剑法,姿态优美,宛如剑舞,杀伤力亦是不小。拿着化碧的舒聿用的正是滴碧二十八剑,剑气凌厉,剑光所到之处必见鲜血。象舟跃入战圈,辛宜和舒聿的压力大大减轻,没一会儿,敌人所剩无几。
持续激战半个时辰,舒聿有些气息不继,象舟听他气喘吁吁,便将他挡在身后,让他靠着榕树自行调息。正引导着真气回归丹田,舒聿突然听见背后树林中有兵器相交之声,女子的清叱听起来分外耳熟。绕过榕树,舒聿探头一看,原来是班荷手持白虹刀,正与于霍的手下激斗。她的左臂已经受了伤,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了。舒聿无暇多想,握紧化碧,冲了过去。
班荷只见墨色人影如风一般卷来,挡在她的身前,随即刀剑相冲,铛铛作响,一缕细软的淡墨色发丝随着风飘落。方净染亲手绑的发带被削断,舒聿有些恼火,执剑再上,战势一时胶着起来。那纤长背影如此眼熟,容貌却眼生得很,班荷怎么也想不起哪里有这样一个俊美少年,只好不再乱想,专心对敌。没过多时,解决了那边敌人的象舟和辛宜过来帮手,象舟的武功与辛宜不相上下,而且正打得起劲,内力充沛,入场后如砍瓜切菜,三下五除二收拾了残局,转身询问另外三人的情况。舒聿和辛宜都只受了点皮肉伤,班荷却伤得不轻。象舟本来不喜欢她,此刻却也不好对女人见死不救,从怀里取出苏连连的特制伤药,扔了过去。
“自己上点药吧!”
“娘,要不你帮帮她吧。”见班荷的动作艰难缓慢,舒聿恳求道,“她不是坏人。”
辛宜哪里知道班荷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宝贝儿子说得恳切,她便轻嗤一声,拿起伤药帮班荷处理伤口。象舟问方净染哪去了,舒聿将谢琏的那一番话学了一遍,象舟半信半疑:
“那个花扇子,嘴里有真话?”
“是真话。”辛宜撕开班荷的衣袖,为她包扎,头也不回,“拾玉还未出生时我就见过他,当时确实知道他是江州人氏,家逢变故,只是后来一直没再见过,几年前他入中原搜刮字画古董,才又见了他一次,此人倒是会做戏,一直装作不认识我。”
“你们说的可是谢堂主?”
班荷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地问道。舒聿说了声是。她叹了口气,道:
“我早觉得他没那么简单。现在倒好,这岛上成了他和于堂主的逐鹿之地,于堂主铁了心要护山主周全,必会与谢堂主血战到底,我只好躲远些了。谁想于堂主竟要将我和诸葛陞也赶尽杀绝……躲也躲不起啊。多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舒聿。”走到她身前蹲下,舒聿抱着化碧剑,说道,“姐姐,你和我们一起走吧,你帮过方先生,我很感激你。等到了中原,你自行离去就是。”
“你拿的可是化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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