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之前,他亲了我的脸,温热、柔软,稍稍带点胡渣的刺痛,那一刻我几乎落泪可是没有,我还是那样沉默着什么都不说。
出场后的大门口我看清了他的外貌:年纪四十岁左右,五官尚算端正,穿着也很体面。
他看清了我的一瞬间脸色似乎变了,我想他可能猜错了我的年龄。跟在我后面走了一小段路,他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他有一把很好听的、成熟而低沉的声音。
我当然不会后悔,但也不想认识他,几句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他对着我的后背说:“你很漂亮,真的。”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我的脚步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类似的话过往在同性嘴里大多只是恶意的调侃,现在却不同,他看着我的眼光就和我看着那个人相似吧。如果那个人能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是多么巨大的幸福?我知道那是永远不可能的妄想,但为什么又要去想呢?
回到家吃了饭,老爸早早就上床睡觉,我无所事事磨蹭到十二点,门突然被什么人用力的敲响,我甚至有一点点以为是那个男人。可接着传来的叫声令我放下了心——小川不停大叫着我的名字,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讨厌的家伙!
门刚一拉开,一个不算太小的蛋糕横在眼前,后面是一群朋友微笑的脸。
“呵呵,以为我们忘记了对不对?我们才不会那么绝情呢!”
“走,出去宵夜!”
按捺住心里小小的感动,我也微笑着回应:“那这个蛋糕?”
“带着去啊!让别人都知道今天是高郁的生日!”
“快关门跟我们走……”
蛋糕配烧烤,加上啤酒的海洋,我们一直在路边的小摊档闹到两点多,所有人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沾满互相投掷的奶油,我作为今晚的主角被大伙儿灌得七晕八素,溃不成军,幸亏小川和他为我挡了不少,否则肯定当场就得吐。我不记得最后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到了哪儿,早晨在头痛中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人就让我吓了一跳。
我睡在……小川的床上,左边的脸是他,右边的脸是小川,我整个人被他们夹在中间挤得透不过气来……这个倒是其次,我很害怕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说出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我刚一挪动,他好像也醒了,睡眼惺松中说的话把我吓得连头痛都差点忘光:“……你啊……昨天没把我折腾死……”
我猛然坐起身:“我做了什么?”
“……回来以后……你吐了好几次……那个家伙又睡得跟死猪一样……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累死我了……”
还好……我惊魂稍定的下了床,问他想不想吃早餐。
“……当然想了……你要补偿我的体力损失……快去买!哼,半夜里还帮你洗澡,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完全清醒过来,姿态慵懒的坐起身靠在床头:“我可是天都亮了才睡着……”
什么?什么!我站在原地发了好几分钟的呆才飞快的跑进浴室,镜子里我的脸就像一块红布……他帮我洗澡?
新的学年很快来到,我们的教室迁至二楼,小川经过一番“活动”得以跟我同桌,李唯森则跟一个女孩坐在我们后面。
每天的生活平淡无奇,风花雪月外加学习。小川又换了新的女朋友,其实骨子里纯情得很--搂抱要洗过澡、玩亲嘴要闭上眼睛,他的“恋爱”就象小孩子都会喜欢漂亮的玩具,没有任何别的动机。他所体验的接吻,不过是嘴帖着嘴:“软软的、香香的,好舒服……”
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难道没有‘湿湿的’?”
他怔了一下才脸红加皱眉:“少来了!那么脏,我才不想!”
当然,只有两个人才能看见他的这一面,在大伙儿聚集的场合他吹得天花乱坠,简直是yín_mó转世,我和李唯森则努力忍住喷饭的冲动相视而笑——真是个活宝!
李唯森也还是老样子,整天跟女生嘻嘻哈哈,尽开些暧昧的玩笑,不止一次上课时被老师点名警告“李唯森!不准讲小话!”
他跟各科老师都积怨很深,尤其是教数学的那个年轻老师,有一次上数学课他因为无聊而带上耳机听歌,听着听着就唱起来,声音大得教室外面都能听到。趁老师震惊到忘了反应的机会,我转身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一脸愕然的大声问我:“你干嘛敲我?”
全班沉默三秒种,然后整齐的哄堂大笑,他这才清醒过来取下耳机“检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年纪轻轻的老师双眼内眩然欲泣:“你!你!你……我教不下去了!”
老师直接摔案而去,把一班恶劣的学生留在课堂,据说他对教导主任是这样陈述的:“无论如何我不教这个班了!我的脑细胞都已经死完了!”
可最后他还是在资历颇深的班主任劝告之下回到了我们班,可怜的他不知道自己从此多了个外号:“死细胞”。
至于已经记了大过的李唯森,为了这事差点闹到被退学,害得我们也为他提心吊胆。他老爸把他爆打一顿,弄得鼻青脸肿押到校长面前,再加上全家轮番对校长进行不折不挠的骚扰,好不容易让他得以留在了学校,等风平浪静以后他苦笑着自叹倒霉:“真没想到他会下那么狠的手,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的跟他没完!”
我说你爸那还不是为了你,他叹着气别开了头:“……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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