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们来到了距离雁山还有三五日路程的茨城,因为急着赶路,在日落时分错过了投宿的客栈,而不得不夜宿在茨城外的树林里。
匆匆赶路的日子里,陆放都细致周到的照顾着昭阳的饮食起居,因此上,虽然舟车劳顿昭阳的面色还好,几乎都没有消瘦憔悴的迹象。
今夜,一切还是照旧,昭阳夜宿在舒适的马车里,这是周裕丰专门为他建造的马车,坚固,结实,宽敞,却不是太豪华。
他们要去求医,不是为了招摇摆阔,周裕丰一切尽量从简,唯有昭阳乘坐的马车是最上乘的,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即使行走在官道上,不会有太多的颠簸。
周裕丰,阎路以及陆放为了出行方便都该换了行装,看起来,他们不过是普通过路的行人,这样也比较不会惹人注目,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他们所经之处不只是各州县,这一路上也是江湖,有江湖就有江湖人,也就有大侠和宵小之徒,如果他们太过招摇,只会惹来贪婪的觊觎,所以一切行装从简。
如此行走多日,果然没有引人注目过,那些江湖宵小之徒也没有盯上他们一行人。
三人分工明确,周裕丰和阎路捡拾枯树枝回来生起篝火,陆放照旧守在马车前,拿出自带的干粮和腊肉用匕首切割成一条条。
这时,一道黑影迅捷的从树林外漂移进来,在陆放尚未有察觉到时,飞速的蹿进了马车里。
陆放虽然也是武将,但是他是战场上的武将,和这些江湖人的功夫有所差别,而趁夜潜过来,又是一名江湖高手,因此守在马车旁的陆放没有发觉有人潜入,还在自顾自的切割着腊肉和干粮。
昭阳此时正歪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这段行色匆匆的日子,昭阳显得消瘦了一些,双颊都有些微的凹下去了,就是精神也有点倦怠。
陆放都没有发觉有人潜进来了,昭阳自然也没有发觉,等他发觉到之时,是那人架在他脖子上的短刃散发出来的冰冷惊醒了浅眠的他。
昭阳不动,没有试图呼唤马车外的陆放来救自己,仍是歪在车厢里,等着这个人的下一步动作。
这不是他第一次遭遇到这样的事件,从前也有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架在他脖子上的是长剑,也不是江湖人。
昭阳虽然是太子,但是却也见过江湖人,因此能轻易的将他们和其他人分清楚,也不会认为这个人是刺客,或者是被人买来行凶的杀手。
如果是刺客或者杀手,在他刚进车厢之时,早就对他痛下杀手了,而不是坐等良机的失去,更不会只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什么也不做。
而且,自从这个人潜进马车里,昭阳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从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应该是受伤了。
“为什么不呼叫?”来人显然也很意外,昭阳如此主动的配合,更惊讶于昭阳的不慌乱,如果在他将匕首驾到昭阳脖子上的时候,昭阳惊慌闪避的话,就会割伤他的脖子了。
“呼叫有用吗?”昭阳反问,来人收回了匕首:“呼救没有用,只要你不喊叫,我就不杀你。”
阴暗里,看不清这个人的样貌,只看到他一双冷硬如鹰凖的双目,射出冷森森的寒光。
“你是江湖人?”昭阳移动身体,让来人得以坐好,虽然看不清来人,但是昭阳大致知道他伤在何处,就在他左肩部有一大块阴湿的痕迹,好像是盛开在衣服上的花。
“我是江湖人。”来人自动自发的扯下衣裳,掏出伤药自己包扎起来,边包扎边说:“我还是被人追杀的江湖人。”
来人以为昭阳会继续问下去,但是昭阳却不再做声,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你不问我为什么被追杀,又被谁追杀吗?还有,不问问我是侠义之士,还是江洋大盗,或者干脆是魔教中人呢?”
来人意外昭阳的不闻不问,而又略带讥嘲的问道:“你是滥好人,不管什么人都救,或者是真的什么也不怕呢?”
“我没有兴趣。”昭阳在路上,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能不动也就尽量不动,好保存体力能顺利登上雁山。
在他看来,即使江湖人,什么样的江湖人也都有可能会遇到,这个人明显是借他们来避祸,而也没有事后杀人灭口之意,就是说日后他们不会有所交集,又何必知道这个人的名姓。
而且,就算是他问了,这个人也不一定会回答,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车厢里一片沉寂,来人挑挑眉,自顾自的打坐疗伤,竟然也不再防备昭阳。
这时候,周裕丰和阎路捡了枯树枝回来,不一会,篝火被点燃了,熊熊的火焰照亮了这一块林地,陆放就开始烧烤干粮和腊肉。
周裕丰将剩下的事交给阎路和陆放,他快步来到马车前,刚才在捡拾树枝的时候,他和阎路遇到了一群江湖人,好像在追击什么人,因此他不放心昭阳就过来查看。
“齐绚,你还好吗?”
在名义上昭阳能叫周裕丰一声舅舅,这一路上他们也是甥舅相称,阎路和陆放扮作两个家人。
“我很好,舅舅。”昭阳回答,打坐疗伤的人也不动,他就出了马车里。
周裕丰二话不说,一把将昭阳从马车托下来,向后退了好几步,而阎路和陆放两个就要冲进马车里。
虽然来人瞒过陆放潜进了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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