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风说罢幽幽叹了口气:“你没有对不起聂铮,他没有资格让你下跪,你对不起只是许南风而已。”
于国,你的所作所为无可厚非,但于私,这个坎许南风跨不过去。
“陛下……”
“我没有杀萧靖言,但是我发过誓,阿疏受过的苦必要从他身上讨还回来。”许南风看到萧常秋的身影在黑暗中不住地颤抖,他当然知道萧靖言对君疏月做过什么,他们确实没有资格祈求许南风的原谅。
“我会安排他来见你。”
许南风说话间瞥了一眼桌上那墨迹未干的奏折,萧常秋即便到了此时都还在为他写着治世平乱的良策,那每个字句里都是萧常秋的心血,都是他在流逝的生命。
“萧相,这一生你后悔过吗?”
“微臣……不悔……”
萧常秋合上视线浑浊的双眼,一滴藏了十年的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从他十七岁那年在上林苑遇到长公主,她玉冠金甲,红袍飞扬地纵马驰骋在天地间,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烙进了萧常秋的心里,他的一生从此注定要奉献给这个女人还有她深爱的国家。
这辈子遇到了你,我不后悔!
“萧相好生安歇吧,本皇要走了。”
“陛下!”
就在许南风转出屏风之时,萧常秋忽然高声喊住了他:“陛下!千万当心白舒歌!”
听到他口中的那个名字,许南风狠狠地一攥拳头。
就算萧常秋不提醒,他也必然不会放过这个人。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而这个人人都在寻找,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的白舒歌此时已经跟随北辰襄回到了东玥。此番北沧之行,两国联姻之事虽因为凤家的覆灭而被搁浅,但对于北辰襄而言,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得到了白舒歌。
然而就在他们回到东玥不久之后,北沧就传来了消息,许南风已经正式恢复聂王之子的身份,不久后便会登基称帝。北辰襄与许南风也算是相识一场,当初他也曾有过招揽之心,但又担心此人心机太深不好驾驭,所以未曾深交,加上后来在北沧发生的种种变故让他们之间的立场再度改变,本以为在凤氏重重包围之下,许南风孤掌难鸣,没想到短短半月之间北沧的局势就已被他一手扭转。
此刻紫宸殿中,朝臣们已经尽数退去,整个议事殿内就只剩下北辰襄和北辰遥这对叔侄。安陵王之乱刚刚平息,东玥朝廷并不平静,所以先前北辰襄在北沧遇险之事一直被紧紧隐瞒,北辰遥曾暗中派人前往北沧寻找北辰襄的下落但都一无所获,没想到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北辰襄竟安然归来,而且他回来之后,一身的伤病似乎也不药而愈,北辰遥虽多番追问,但北辰襄却并不明说。这让北辰遥愈发好奇他在北沧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亦或者说是遇到了什么人。
“凤家把持朝政十年之久,没想到最后一夕颠覆,凤太后连尸骨都未留下。北沧的这个新帝实在是个厉害角色,日后我们恐怕要多加留意。”
坐在金殿之上的北辰襄闻言不由苦笑道:“他岂止是厉害,他恐怕会成为我们东玥未来最棘手的敌人。”
“怎么,你认识他?”
北辰遥一直在东玥坐镇,所以对于北辰襄和许南风私下来往的事并不十分了解,不过能得北辰襄如此评价的人,看来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皇叔当日不是说到曾收过一份密信,信上说朕在北沧遇险,让你尽快出兵向凤氏施压?”
“不错,你在北沧遇险的事一直被瞒得密不透风,我在东玥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如果不是那封密信,我根本想不到项天陵会追到北沧去。”
“若我猜的不错,这封信应该就是这位北沧新帝的手笔。他的目的就是要你发兵北沧,逼凤天南带兵离开澜城,这样一来他就可以轻而易举拿下澜城,控制皇宫,进而夺位。”
“可是他就不怕真的挑起两国间的战争?”
“皇叔,你没有和许南风这个人打过交道,他这个人是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北辰襄的话无疑让北辰遥的忧心更重。东玥与北沧相邻,两国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十年也是因为凤氏掌权要先除内患,无暇外侵。如今聂王还朝,万民归心,两国之间还能太平多久?这个新帝是否会像他父亲一样是个杀伐不断的暴君?
“不过皇叔无需担心,眼下他不会对我们下手,一来他新帝登基,朝中百废待兴,根本无力大兴战事,二来,有件更让他头疼的事等着他去解决。”
“哦?对他来说还能有什么事比国事更重要?”
北辰襄轻轻笑了笑,其实他倒是希望许南风这把火能烧到乾州去,乾州与东玥若能联手,也可以对北沧形成制约之势,更何况他现在握着白舒歌这个秘密武器,只要时机成熟,未必不能与北沧一战。
这百年来东玥一直向北沧称臣,年年纳贡朝拜,以自己天子之尊要与他们联姻还要亲自前往澜城迎娶,这是何等的屈辱。从前他顽疾缠身,不敢奢想未来,而如今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他怎甘心再屈居北沧之下?
北辰遥见北辰襄笑而不语,心中的疑虑更深,可他正要追问之时,殿外传来侍卫的脚步声:“陛下,太医院来报,贺将军醒了!”
“当真?!”
北辰襄眼前一亮,从座上猛然起身:“快,朕这就去将军府。”他说着,脸上已不由露出了喜色:“白舒歌果然没有骗朕,这毕罗花当真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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