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锁不行,里头有很多利器,如果被礼扬发现拿去玩了后果不堪设想,毕竟他还是个不能控制情绪的精神病患者。
接下来雷德凯带礼扬去浴室洗澡,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尽管屋内开着空调,但隔一天不洗澡的话,身体还是会有股味道,他想让礼扬干干净净的,永远都那么整齐漂亮。因此雷德凯给礼扬的衣服都尽量选质地好穿得舒服且适合他的,尽管礼扬很少出去,但还是被雷德凯打扮得像个不染尘俗的王子。
本来这些事应该由看护们负责,可是礼扬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让碰,一动就抓狂,无奈之下像这类接触身体的事情都只能由他亲力而为。只是雷德凯心里有些慌,不是因为看见礼扬白皙匀称的漂亮身体后产生的那种慌,有了被痛殴的前车之鉴,他的慌是怕哪天礼扬醒来知道这件事后又会是怎样的痛苦……
所以,最好快些找到匡靖,然后把礼扬还给他,如今的礼扬应该不会记得现在的这一切。
浴缸里的水温恰好合适,tuō_guāng衣服的礼扬坐在浴缸里玩着自己的手指。雷德凯不敢怀有一丝非分之想,用水把毛巾浸湿细心洗着礼扬的背,虽然长了不少肉,但还能依稀看到骨痕。礼扬刚刚乖乖地让雷德凯洗了头,所以现在头发还会不时滴着些小水珠,有些顺着他的脸滑下,在下巴处凝聚再滴到水里,有些会滴到他线条优美的锁骨上。漂亮的礼扬坐在清澈的水里,像个顽皮的水中仙子。
「你叫什么?」
低头玩弄手指的礼扬突然像牙牙学语的幼儿那样,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让雷德凯手上的动作一停。看他还在认真地玩着自己的手指,以为他又像之前那样自顾自说话,便继续忙碌起手中的工作。
「你叫什么?」
这时礼扬说得快些了,雷德凯抬头正好对上他黑黑的眼睛,他在看他,礼扬是在跟他说话。
我叫雷德凯……
雷德凯想这么告诉他,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想这么告诉他,可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他不会也不想认识这样的他。于是,只能瑟瑟地躲在远远的地方,期待他能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想着从前的事,雷德凯拿着毛巾的手在发抖,看着眼前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双眼,过了很久,他才用低涩的声音开口。
「我叫凯。」
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只是一个称谓而已……
这是催眠,是雷德凯对自己的催眠。
「凯?」礼扬大大的眼睛闪着光。
「嗯。」
「凯!」礼扬笑了,浅浅的酒窝出现在嘴角。
「嗯。」
「凯。」礼扬低下头,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指,但嘴里不停地不停地喊,「凯……凯……凯……」
像是在努力记住,一直重复一直重复。
雷德凯拿着毛巾继续仔细地帮他清洗身体,在他重复自己名字的声音中,双手一直在颤抖。
晚上,礼扬睡着了,帮他掖好被子,雷德凯走到客厅拿出手机。这时客厅里只有他一个,看护在另一个房间里也睡了,因为礼扬不准别人接触自己,所以哄他睡觉的事也落在他头上。
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哼些宁静的歌曲,就这么哄睡了,吃过抑制病情发作的药后,礼扬一下子就睡了,睡得很熟。
吃晚饭的时候文清发简讯说他准备参加高考了。因为当时礼扬正在吃饭,他必须在一旁看着,如果眼神移开哪怕一霎,他都会噘着嘴放下汤匙不肯吃了,后来还要陪他看电视又要哄他睡,所以一直没机会给文清通电话。
这时已经是十点多,希望文清没有睡。他要考试了,他知道文清需要自己的鼓励,不然他不会发简讯给他。
因为知道他在忙,文清一向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就怕打扰到他,有事时只会发简讯告知一声。
手机只响两声文清就接了,迫不及待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德凯?」
雷德凯不禁温柔一笑:「睡了吗?」
「还没。」
「不是在等我电话吧?」
「是啊。我知道你一定会打过来的。」文清上学的事情雷德凯比他自己还关心。
「准备得怎样?」
「我信心十足。」
「那就好,祝你马到成功!」
「德凯,如果我考上了你要请我吃大餐哦,随便我点菜。」
「没问题。」
「……德凯,你那个朋友怎样了?」
「好多了。我已经打听到他家人的消息,等他家人来接他之后,我就可以回去和你住了。」
「嗯……德凯,我等你。」
「谢谢你,文清。」
和文清再聊一阵情人间的私语后,雷德凯挂断电话,文清还要准备考试他不想让他睡太晚。
放下手机走到阳台,双手扶在栏杆上,吹着夜晚清凉的风,想着很多事情。最后想到了什么,抬头长叹一口气并闭上双眼。
半个月后,雷德凯委托去找匡靖的人回来了。带着很多东西。他们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茶馆,人不多也很安静,适合谈些较为私密的事情。
雷德凯的确脱不开身去国外亲自找匡靖,礼扬需要他的照顾,而他也没有跟匡靖见面的准备,从前他在匡靖面前连话都说不出来,现在他不认为自己也能。或许是家教的关系,匡靖天生有一股强势的气息,在他面前谁都会手足无措。其实更深层的原因,简单来说,他不敢去见匡靖,他不知道他该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并向他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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