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惊蛰后来想起来,都觉得那时候的两个人所拥有的时光,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你记得自己的生日么?”惊蛰问。
十九摇摇头,嘴角沾了奶油,他一擦,却擦到脸颊上去。惊蛰略微探过身子想替他揩掉那点白色,身边却忽然想起手机铃声。铃声不是惊蛰的,十九却飞快擦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果断按下接听键。惊蛰有些看呆了,等他挂断,傻愣愣地问:“从哪弄的?”
“彪哥给的。”十九有些心不在焉。
惊蛰“哦”了一声,问:“你会用么?”
十九摇摇头:“我会接会打就好,彪哥说的。”
“出什么事了?”惊蛰问。
“我要……我有事情,要去处理。”十九简洁果断。
他说着就站起来,外面越来越冷,他披上的外套惊蛰却从来没见过。其实十九身上出现了太多惊蛰从没见过的东西,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惊蛰,他站在那里,就像一个从小生活在人类世界中的少年,只要句子不太长,他连话都能说得流利。
他正在慢慢懂得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理和生存法则,也正在见识许多惊蛰所不能带他见识的东西。
他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与惊蛰之间,有这么一条宽阔的鸿沟。
就像孩子,小的时候无比依赖亲人,等到见到了接触了更多的人和事,就会慢慢发现了亲人身上的缺点。惊蛰几乎是自虐一般等待着十九慢慢明白作为一个mb有多么可耻丢脸,然后说出要离开他的话。
他一点也不知道怎么给自己信心。
他就只能尽量欢快地答应一声,挥手送他下楼,肯德基播放着动感音乐,可是其实他的心像是一下子被冰水浸透。
惊蛰怪怪的。
十九早就发现,从自己开始为彪哥做事那天开始,惊蛰就一直怪怪的。并不全是因为他不放心自己,更多的,似乎是别的一点情绪。
他总是对自己欲言又止,偶尔看着自己,会不自觉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眼睛里藏了太多的忍耐和秘密,十九恨不得把他倒过来,狠狠晃一晃,把他想说的话都晃出来。
他接到电话,手下人已经查出叛通帮外的人究竟是谁。彪哥那天要请他俩吃饭,知道的也不过那么几个人而已。下手的是哪一方他已经查出来,那么,究竟是谁把这件事告诉对方的?
十九不傻,再加上二哥和彪哥的提点,很快他就锁定了范围。只是没想到,他设下的圈套,对方会中招这么快而已。所以说,脑袋不好的人不要混黑帮,混了也不能反骨,不然很容易就会露馅的。
出租车司机开到海岸仓库边就不敢往里头再开,这不是什么太平地方,尤其是晚上。他看了十九一眼,十九摆摆手,示意不用找零,脑海里忽然想到,要是惊蛰在这里一定又要训斥他不会过日子。他想到惊蛰,心里就柔软起来,这份柔软一直保持到看到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叛徒为止。彪哥分了个人做他的小跟班,名字叫猪脚,一副猪蹄子样,见他来了,笑开眼角几道未老先衰的褶子叫了声“九哥。”
二哥曾经说过十九在道上混不能叫十九这么个名字,但彪哥却拦住了没让改。这名字是惊蛰给的,十九绝对不可能改,彪哥这举动,也算是对十九示好。底下人不知道的,也只当十九是姓石行九,他这几天雷厉风行,话不多,手段却足够果敢狠辣,很多人渐渐都开始服他。面前的猪蹄子脸是尤其一个,只是多少次拍马屁都拍在马腿上。
他喊这一声,十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把蒙着眼的叛徒看了一遍,下巴略微抬了抬。猪脚立刻叫人把他眼睛上那块破布解下来,叛徒甫见光还有些不适,慢慢缓过来,见到十九,竟然浑身发抖。十九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为什么?”
“什么?”叛徒不知道怎么回答,望了一眼猪脚,猪脚立刻狗腿:“九哥问你,你为什么背叛大哥!你从那帮龟孙子那得到了什么!”
跪着的这个人是彪哥有意栽培的后辈,听明白这句话,低下头,半晌,轻轻笑道:“我在帮里混十年,也未必拿得到这么多钱,说不定还会送命,我已经打点好一切,明天就可以远走高飞,被你们抓出来,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是杀是剐,你们看着办吧。”
“只是为了钱?”十九蹲下身子,平视他的双眼,“多少钱?”
“三百万美元。”被平视,让叛徒得到了一些微妙的安慰。他在帮派里一直仔细谨慎,如果不是要远走高飞的动作太明显,也不会被十九抓个正着。
“三百万,买彪哥的命?”十九问。
“……”叛徒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觉得现在坦白交代对自己更好一些,何况,“似乎不是买彪哥的命。对方要的,是彪哥请来的那个人的命,一个很奇怪的名字,我不知道是谁,我只负责告诉他们时间和地点。我也只知道时间和地点,因为我跟嫂子聊过,是嫂子亲口告诉我的。”
“为什么,他们要那个人的命。”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他们那天彪哥要请客,那时候他们还没说要行动,第二天我账户上就多了三百万,接着,就知道彪哥出事了。”
十九微微皱起眉头,猪脚看他冥思苦想不敢打扰他,走过去踹了叛徒两脚,怒道:“为了钱也不能反骨!彪哥对你多好,你还背叛他!”
“对我再好,也是为了我替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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