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活动结束,两人在星期五餐厅吃的晚饭。
徐伟现在受牛得力的影响对饭馆的东西警惕性极高,宁可到西餐馆去吃那些不那么顺口的东西,也不敢轻易去什么海鲜楼了。
吃过晚饭,两人来到国家大剧院时还不到七点。
他们在那间绿茶小屋坐着,品着茶,听着音乐,等着凌平。
这间茶室是专门为省部级以上的领导设计的,一般人还进不来,也不可能发现它在什么地方。
当然文艺演出还没有开始,国家领导人更是没有抵达呢。
按一般惯例,怎么也得等到演出进行到三分之一时,秘书们才有时间离开自己的老板来一点自由活动。
也就是说,至少要到八点二十左右才有可能见到凌平。
徐伟说北京堵车,咱们还是早点走,结果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坐在那里,两人有时间说一说话了。
徐伟问得力家里的情况,牛得力没有多说。一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二是怕自己说得过多,会让领导产生自己以后会以权谋私的印象。
再说,弟弟妹妹年纪还小,父母都没什么文化,即使给他们联系一些朋友介绍一些关系什么的,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徐伟听了,也没再问什么。
他自己反而一边喝着茶,一边聊起了家里的一些事情。
徐伟跟温馨属于二婚,当年在外语大学一看到温馨就下决心去追她,下的功夫到现在一提还觉得了不起呢。
“我当时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到了她们宿舍楼下面,拼出‘我爱你温馨’五个大字,感动了全楼的女生,唯独没有感动她。”徐伟笑。
“那得花多少长时间哪?”
“没关系,我请了不少男生帮忙啊。”
徐伟当时就在团委工作,手底下正经有一批人马呢。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说:“结婚之前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老婆,家庭的幸福再也不会打折扣了。哪想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话说到这儿,就要触及到敏感的问题了。
牛得力不想再往下听,领导的心里话有时说得过多对你而言不一定是好事,那意味着你可能有更大的嫌疑,也有更多的保密的责任。
他蓦地想起温馨托自己办的事来。
她要牛得力想方设法找到徐伟的什么错处,有凭有据,她要把这个当作最好的证据来打离婚。
她要离开徐伟!
一想到她牛得力心里就怦然乱跳!她的完美到极致的脸,她那象征着世间女性的最柔媚光华的眼睛,都要让牛得力一想起她便思绪万千。
为了她,自己真的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敢做。
问题是,现在自己是徐伟的秘书,等于是他最信赖的人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难道自己连这么一个基本的道德都没有吗?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牛得力有时想起来格外难受。
有时候他真想把一切都告诉徐伟,让他在思想上做个准备。
可是,他又怎么能背叛温馨呢?虽然在他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可是不知怎么牛得力却觉得自己跟她已经认识一辈子了,前生就有斩不断的关系了。
那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他又说不清楚。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忽然发现自己站了起来,因为凌平已经进来了。
他之所以能一眼认出凌平,是因为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在新闻联播中看到他,再就是他长得跟他母亲太像了,也是那种宽宽的脸,那种分得很开的有点往外鼓的眼睛。
只不过,由于用脑得过度,他年纪并不老却几乎完全谢了顶。
徐伟也站起来,向凌平伸出手去。
两人握着手,脸上都洋溢着老朋友相会的自然而亲切的神情。
徐伟和凌平都是北x大的学生,但是不同届,也不在一个系,只是毕业以后都在校团委工作这才有所接触。
徐伟真正跟凌家发展出较亲密的关系,是在他接任凌平担任北x大学的团委书记之后,那时凌平已经到团中央去了,徐伟对校内的重点人物自然一一梳理,以为将来自己发展关系之用。
凌辄品本来就是北x大学的镇校之宝,徐伟又知道凌老的儿子将来在仕途上会红运当头,前途不可限量。
于是,他利用团组织的资源,没少在凌老那里下功夫,不时地给老人家里送去慰问,在校内外举行凌老学说报告会,组织团员们去听课,最后,还在学校图书馆专门开出了一个“凌辄品国学纪念室”。
对这些,凌平那边并没有直接的感谢,但是,后来徐伟也进了团中央,再空降到外省当上了副省级的大员,不能不说跟凌平的背后影响有一定的关系。
到了外省之后,两人的关系反而淡了一些。一是因为工作太忙,另外这时二人都身处高位,尤其是凌平,地位太敏感了,稍有不慎就能授人以口实,故尔他对故交旧朋是能躲就躲,能闪就闪。
如果没有特殊的手段,徐伟休想请得动他。
哪里想到,一夜之间,凌平就主动跟他联系,并约他到这样的地方来见面。
徐伟自然好感动!
两人亲热寒暄了一会便坐在那里,牛得力以叫茶点为名躲到了一边去,因为他知道这时首长们谈的可都是极为敏感的话题了,有些甚至是官场的绝密,自己不宜与闻。
即使是为了避嫌,也该躲开一些才是。
于是他给领导点了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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