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和我爸妈视频的时候,他们总会惊异于明明是相邻的两个省份,气温怎么就相差那么大,我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也无从回答他们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空气中潮湿的水气弥散开来,夹杂着花朵的暗香,似乎是这种气氛感染了某只在寝室沉寂良久的柚子,她开始重复大一时期就问过无数遍的话题,而我貌似是脑子被什么诡异的思维给锁住了,思考了半晌,竟然答应了下来,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有恐高症这件事。
好在那天的天气还算好,晴空万里,等在游乐场门口的人也不算多,被太阳照着还有了一丝丝的热意,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恐怖万分的垂直过山车,高耸在面前像是一个长着奇怪手脚的机器人。
按理说,整天沉浸在知识海洋里的柚子应该是不喜欢这种惊险刺激的项目的,但偏偏她是个特例,还义正言辞,说生活不能那么死板,再平静的海洋也需要一点惊涛骇浪。
进游乐场这件事似乎还是年幼的记忆了,残存的记忆无法辨别当时那个自己是害怕还是喜欢,只隐约记得有个高空坠落的项目。于是,我秉着姑且一试的想法跟着柚子排队了,人还不多,甚至还被拉着坐在了第一排,检查安全带的时候,工作人员嘀咕了句“这个好像有点松”,吓得我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紧张起来,等到那个九十度直下的过山车的时候,吓得都忘了自己要尖叫了,到了第二个才意识到自己在经历了什么,简直是一场无敌的噩梦,结束的时候感觉自己腿都软了。
“那我们来个舒缓一点的。”远看那个过山车似乎起伏小一点,但似乎也并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又或许是没能从第一个过山车的巨大惊吓里反应过来。
接着就穿上雨衣玩了下极限漂流,倒是没怎么湿,想着干脆一次性把那些有水的项目玩掉,结果挑到了一个速度极慢的项目,简直就是在单纯淋水,雨衣也挡不住,衣服都湿了不少,深色的牛仔裤上面有个湿漉漉的痕迹。
“像是你被吓尿了。”柚子憋了半天的笑,说出了这个想法,我作势要就此回去,她连忙指着远处几个雨衣也没穿的狼狈的人,意在说明我还没那么狼狈,就这么继续在游乐场了招摇过市,好在太阳还比较强烈,也许过一会儿就干了呢。
命运擅长制造各种各样的巧合。你想要在自己穿上最好看的衣服、画了最无敌的妆容的时候遇见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可事实常常是,在你穿着睡衣和拖鞋、披头散发出来扔垃圾的时候却偏偏遇着他了。而我就是在这个无限狼狈的时刻看见了曲方歌,以及他身后的一大帮学生会成员,自然也包括顾诗诗。
我退了几步,躲在了柚子身后,想要借此遮挡住我尴尬的裤子,无可躲避的笑。
一番交谈才知道他们要去十环过山车,我正要说话的时候,却被柚子给截断了,“我们也正巧要去那儿。”
我默默的在心底翻了无数个白眼,什么叫做我们,明明是你心血来潮的想去。
结果就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去排队了,我拉着柚子走在了最后,还没到就听到了一轮轮的尖叫声,吓得我一个激灵,站在了原地,接着一抬眼,就看到了搭在空中的紫色架子上飞速驶过的车,全身的细胞都跟着抽动了下,我觉着这就是害怕的余震。
快上车的时候,曲方歌慢慢走到后面来,我赶忙把包单肩背着,挡在了裤子边上。
他站在旁边,小声探询道,“你不是有恐高症吗?还要去玩这个项目?”
我本是低着眉,因着这句话,睫毛却禁不住微微诧异的颤动起来,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半晌才反应到,似乎不大可能是因为他对我的关注,而更可能是因为他非凡的记忆力,那些细微的事情也能在脑海的脉络里留存很久。
也许是那种沮丧的心情打击了我,那种逞强的本能又探出了头,摆出了一副不服输的姿态,“我要去试一试。”
一看就是个不可爱的女孩子。我妈总觉着奇怪,怎么到我这就生出了这么种臭毛病,硬得很,怎么也学不会女生该有的乖巧懂事,甚至有些时候她都开始感叹我要是个男孩子,这种性格或许还讨喜些,可偏偏我是女儿身,总会卷进俗世凡尘的情爱漩涡里去。
本就被那搭下来的安全措施给吓得紧张不已,一侧头才发现好巧不巧的,曲方歌坐在旁边,这下子,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僵硬起来,一下子就像个直挺的僵尸一样坐在位子上,动都不敢动。
“嘀嘀嘀。”即将启动的响声让心脏也跟着加快起来,迅速的闭上了眼睛。
感觉到列车飞快的开了出去,似乎前进到了一半的位置,又退了回去,我猜测着是不是已经停了下来,刚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就感觉整个人一个失重,霎时间往下掉,再往前飞驰。我现在开始觉得,过山车最可怕的应该是爬坡的过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后面等待着你的是多长时间的下落或是旋转,始终无法明白柚子是怎么觉得这是一种享受的过程的,难道头脑变成一团浆糊,心在身体里忽上忽下的跳动才是新时代的潮流,那我真是老了,老了。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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