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忙碌的秋季过去,随后是显得热闹和富足的冬天。武建朔十年的冬季,成都平原上,经历了一次丰收的人们渐渐将心情安定了下来,带着忐忑与好奇的心情习惯了华夏军带来的新奇安宁。
夏秋之交那场巨大的赈灾配合着适当的宣传树立了华夏军的具体形象,相对严格也相对清廉的执法队伍压平了市井间的不安波动,四处行走的的医疗队伍解决了部分穷苦人家原本难以解决的病痛,老兵坐镇各村镇的安排带来了一定的铁血与杀伐,与之相对应的,则是配合着华夏军队伍以雷霆手段肃清了许多流氓与匪患。偶尔会有唱戏的班子虽医疗队行走各处,每到一处,便要引来满村满乡人的围观。
有部分的新作坊在各处建立起来,安置了部分无家可归又或是家庭贫苦的闲人,几处大城之间的商贸于夏季已恢复如初,到了冬天,便有了不少新的景象。
女真人迫近之后,武朝的各大族、军阀体系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暗地里都在联系华夏军,购买了出来。
这是不好的讯息。赵鼎的精神紧了起来。通常来说,朝堂奏对自有程序,绝大部分要上朝奏对的事情都得先过宰相,临阵发难,自然也有,那通常是党争、政争、孤注一掷的表现,并且也极犯忌讳,没有任何上司喜欢不打招呼胡乱往上头捅事情的下属,他往后看了一眼,是个新进的御史。
但御史台何庸不曾打过招呼,赵鼎看了一眼何庸,对方也满脸严肃不解。
这新进的御史名叫陈松贤,四十五岁,科举半生今年中的榜眼,后来各方运作留在了朝堂上。赵鼎对他印象不深,叹了口气,通常来说这类钻营半生的老举子都比较安分,如此铤而走险或许是为了什么大事,但了起来,跺着脚阻止:“住手!住手!成何体统!都住手——”他喊了几声,眼见场面依旧混乱,抓起手边的一块玉如意扔了下去,砰的打碎在了金阶之上:“都给我住手!”
如此这般,众人才停了下来,那陈松贤额上挨了赵鼎一笏,此时鲜血淋淋,赵鼎回到原处抹了抹嘴开始请罪。这些年官场沉浮,为了功名犯失心疯的不是一个两个,眼下这陈松贤,很显然便是其中之一。半生不仕,而今能上朝堂了,拿出自以为高明实则愚蠢至极的言论希望一步登天……这贼子,仕途到此为止了。
周雍在上头开始骂人:“你们这些大臣,哪还有朝廷大员的样子……危言耸听就危言耸听,朕要听!朕不要看打架……让他说完,你们是大臣,他是御史,就算他失心疯了,也让他说完——”
陈松贤顶着额上的鲜血,猛地跪在了地上,开始陈述当与黑旗修好的建议,什么“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什么“臣之性命事小,武朝存亡事大”,什么“朝堂衮衮诸公,皆是装聋作哑之辈”。他已然犯了众怒,口中反倒起来:“退朝!都给我回去反省!”
对于和解黑旗之事,就此揭过,周雍生气地走掉了。其余朝臣对陈松贤怒目而视,走出金銮殿,何庸便揪住了陈松贤:“你明日便在家待罪吧你!”陈松贤大义凛然:“国朝危殆,陈某死不足惜,可叹尔等短视。”做慷慨就义状回去了。
陈松贤的话并不足议,赵鼎等人已经在思考对方背后是否与黑旗的乱党有联系,在考虑将对方下狱的事情。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这天周雍又主动开了朝会,将众人从家中召出:“昨日之事,朕想了想……”
周雍看着众人,说出了他要考虑陈松贤提议的想法。
顿时间,满朝文武都在劝解,赵鼎秦桧等人都知道周雍见识极浅,他心中害怕,病急乱投医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一群大臣有的开始说道统,有的开始设身处地为周雍分析,宁毅弑君,若能被原谅,将来最该担心的就是皇帝,谁还会尊重皇帝?因此谁都可以提出跟黑旗妥协,但唯独皇帝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周雍犹犹豫豫,优柔寡断,但就是不肯打消这样的想法。
到得此时,赵鼎等人才意识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他们与周雍打交道也已经十年时间,此时细细一品,才意识到了某个可怕的可能性。
十二这天没有朝会,众人都开始往宫里试探、劝诫。秦桧、赵鼎等人各自拜访了长公主周佩,周佩便也进宫劝诫。此时临安城中的舆论已经开始浮动起来,各个势力、大族也开始往皇宫里施压。、
十三亦无朝,到十四这天开朝会时,周雍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反弹的巨大,将这话题压在了喉间。
直到十六这天下午,斥候加急传来了兀术骑兵渡过长江的消息,周雍召集赵鼎等人,开始了新一轮的、坚决的请求,要求众人开始考虑与黑旗的和解事宜。
这一次,皇帝梗了脖子铁了心,汹涌的讨论持续了四五日,朝臣、大儒、各世家豪绅都逐渐的开始表态,部分军队的将领都开始上书,十二月二十,太学生联名上书反对如此亡我道统的想法。此时兀术的军队已经在南下的途中,君武急命南面十七万大军堵截。
二十二,周雍已经在朝堂上与一众大臣坚持了七八天,他本身没有多大的毅力,此时心中已经开始后怕、后悔,只是为君十余载,素来未被冒犯的他此时胸中仍有点起的火气。众人的劝说还在继续,他在龙椅上歪着脖子一言不发,金銮殿里,礼部尚书候绍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长长的一揖:“请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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