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搁了回去,淡淡道:「但是小人会一直将大人记在心里的……」
应刘琦的请求,晚上的时候严玉阙没有回去,但因为白日里的情事已经很激烈了,故而两人不过是相拥着交颈而眠。
也不知是不是前两晚都没睡好,这一晚疲劳已经到了顶点,严玉阙很快就睡得很熟,做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梦,梦里全是这两年和刘琦相处的画面,醒来的时候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记在自己脑海里的片段,竟然足以梦一个晚上。
清晨的时候是被窗外照进来的光亮给照醒的,严玉阙一摸身边却只摸到冰凉的床褥,不由奇怪大清早的刘琦跑到哪去了?往日自己留宿在他这里的时候,早晨自己要起身,他总是缠着自己还要再窝一会儿才肯起来。
初秋清晨的气息已经沁冷透骨,严玉阙披了衣服起来,走到外头也没有见到刘琦,不过在桌上看到一个样式朴素的盒子。
昨天的时候似乎还不在那里,心想一定又是刘琦要搞什么鬼,于是便走了过去,将桌上那个盒子打开来,但是在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的时候,严玉阙整个人都愣在那里说不出来话来。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接着回首,在看到架子上挂着的那件有破损的霓裳羽衣后,脸上的惊讶更甚。
他定神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半晌,才敢小心翼翼地伸手进那木盒子里,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抖开。
晨光在金色丝线以及五彩的鸟羽上流转,泛出的华彩斑斓夺目,纹样繁复,不见丝毫丝线拼接的痕迹,宛如天仙织就的羽衣……
这是一件和挂在架子上的霓裳羽衣完全一模一样的舞衣,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它没有丝毫破损,花纹绚丽、工艺精致得令人炫目。
第十章
「刘琦——」
严玉阙放下手里的霓裳羽衣冲到门外大喊了一声,四下寻找,「刘琦——刘琦你在哪?」
「爷,什么事?」
听到声音,严玉阙心里一个欣喜,但回头看到的却是眨眼惺忪还在打哈欠的严安,严玉阙晚上不回府,严安也只能留宿在绫锦院里头。
严玉阙忙问:「刘琦呢?刘琦去哪了?」
严安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睡梦迷糊里听到自家爷的声音才蹦了起来的,呆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刘先生?刘先生不是一直和爷在一起吗?」说着还探头往刘琦房里张望。
「他不在。」严玉阙皱紧眉头,脸色也沉了下来。
见状,严安整一个都清醒了过来,忙道:「大人您别急,小的这就去找,说不定刘先生只是上街去买烧饼之类的了,也许过会儿就回来了。」
严玉阙没再出声,挥了挥示意严安去找,自己回到房里在桌边坐了下来,头一转就看到了刚才被他搁在桌上的霓裳羽衣。
其实他很清楚,这世上能再拿出一件完好无损的霓裳羽衣的人,除了连五再没有其他人,而刻下这件舞衣在自己这里,那么刘琦就一定……
回想一下,其实昨日刘琦的言行就有些异样,只不过自己向来不太在意别人的情绪故而没有察觉到。
「如果大人将来和徐小姐成亲了,如果有一天小的必须要离开大人的身边,大人是不是……很快就会忘记小的?」
「但是小的会一直将大人记在心里的……」
连五设了局让刘琦按照错误的纹样编结花本,导致原本编好的部分也毁于一旦,加之时间太赶根本不可能再重新编一份,眼看整个绫锦院上下都要因为无法完成这件霓裳羽衣而受到牵连和责罚……
所以刘琦用自己……去换了霓裳羽衣。
严玉阙始终不太相信这是事实,总觉得自己还在梦境里没有醒来,但在看到找了一圈苦着脸回来的严安后,严玉阙这才相信了。
也许刘琦知道自己就算被逼上了绝路也决不会和连五做那笔交易,所以他才亲自前往,不仅是为了绫锦院,也是为了自己。
严玉阙用手摩挲着桌上这件霓裳羽衣的布料,其实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技艺高超的挑花工可以再找,霓裳羽衣却只有这么一件,这样绫锦院便不负圣意如期完成了圣上交代的事宜,让流云郡主风风光光的出嫁,但是……
严玉阙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略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心里像是被刀子割了一般,疼痛难忍。
「爷,整个绫锦院都没见到刘先生,有人说昨儿半夜绫锦院前停着一顶轿子,那轿子看着像是锦麟布庄的连五爷常坐的那一顶,然后便看到刘先生他……」严安小心翼翼地回报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因为并不是亲眼看到的,而且刻下自家爷的脸色已经不能只用难看来形容,故而才战战兢兢地生怕一不留神就说错什么。
但严玉阙听了之后,却不如往常那样雷霆大怒,缓缓睁开眼睛,眸底凝了一层冰寒,「备轿,回府……」
「啊?哦,好的,小人这就去。」严安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一溜烟地往外跑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轿子里一颠一颠,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严玉阙脑中浮现起很多和刘琦相处时的画面,但只要一想到今后绫锦院里再没有这个人了,心口那里便不可遏制地刺痛起来。
他从来不会如此刻意地关注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原本在他而言,刘琦最多不过是一个技艺高超的挑花工,但哪天他再也不编花本了,便是一个无用之人。只是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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