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人身形,应该是个擅长行刺的游侠。”
“游侠?”梁啸很恼火。这种背后下黑手的人最多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刺客,怎么还是侠?
“游侠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有专为人解困纾难的,也有谋财害命的,不能一概而论。”桓远瞟了梁啸一眼。“你们这些挖坟掘墓的混小子,也不是经常自称游侠吗?”
“呃……”梁啸顾左右而言他。荼牛儿却坦然自若,不以为然。
“我刚才听到了冯疾和胡来的声音,这人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梁啸点了点头,唾了一口唾沫。“这仇看来是没法解了,必须得死一个人才行。”
“你打算怎么办?”桓远淡淡的说道。
梁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虽然讨厌胡来纠缠不清,恨不得宰了他,可是真要具体到怎么宰,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前世的他别说杀人了,连鸡都没宰过,最多在网络上充好汉,做做浴血沙场的英雄梦。这一世么,虽然顽劣,杀人的事好像也是第一次。
更重要的是,杀人的后果很严重。杀了胡来,他娘俩就只剩下一个选择:逃亡,等待大赦。虽然老娘说得轻松,可是梁啸很清楚,逃亡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人生地不熟,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更重要的是,他学习射艺的过程不过避免的要中断。
梁啸之所以一直想息事宁人,就是因为他不愿意落到这步田地。他宁愿先忍一忍,等将来功成名就,回头再和胡来算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更何况他又没死。
可现在看来不行,他想息事宁人,胡来却步步紧逼,连刺客都派出来了。再忍下去,迟早会送命。
怎么才能干掉他,又不暴露身份,不影响现在的生活?
梁啸冥思苦想。
荼牛儿没心没肺,倒在一旁的草地上呼呼大睡,不时的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或屁股来一家伙。时值中秋,蚊子非常多,他们又没什么蚊帐、驱蚊贴之类的神器,只能靠手来赶蚊子了。好在他们都是野惯了的孩子,这点问题根本不是问题,连梁啸有时候都惊讶于自己的适应能力,居然能在这个时节夜宿于野外。
“师傅,你说我该怎么办?”梁啸向桓远凑了过去,并肩而坐。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桓远淡淡的说道:“胡来明明可以正面出手,却三番两次的暗杀,应该也是有所顾忌。既然如此,你不妨再挖一次坑,让他自投罗网,死得无话可说。”
桓远抬起头,看着已经升到树梢上的明月。“你上次在金匮山挖的坑,挖得不错,很有高手风范。”
“师傅,你损我哪?”
“不,我是在夸你呢。你虽然经验不足,险些被人抹了脖子,可是心思缜密,谋定而动,也是个优势。人嘛,有长有短,这很正常。有自知之明,懂得扬长避短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梁啸想起刚才被人跟踪却惘然不知的糗事,脸有些热。不过,得到师傅的赞同,他也觉得用计似乎更合适。既然胡来有所顾忌,不敢明火执仗,那我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么,这坑该怎么挖呢?这里可不是金匮山,不知道具体的地点,怎么挖坑?
“师傅,这坑……挖在哪儿比较好?”
桓远瞅了梁啸一眼。“自己想。”说完,一翻身,枕着胳膊,打起了呼噜。梁啸气得直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一边对付蚊子,一边冥思苦想。
山坡下,军营里也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有巡夜的士卒敲着刁斗,在营垒之间往复巡逻,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不过,毕竟只是演习,他们并没有派出巡逻队到营外的山上来,否则梁啸他们根本不能呆在这里。
梁啸不期然的想起白天桓远的讲解。行军的第一个要务就是扎营,特别是在交战的时候,选择在哪里扎营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活。既要安全,又要便于出击。谁能先抢占有利地形,就先胜了一半。
抢占有利地形?梁啸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
辽阔的江面上,一艘楼船正逆水而行。
夏汛已过,江水漫漫,水多却不甚急,南方渐息,北风渐起,正适合大船逆水上行。
楼船很平稳,船上虽然身影幢幢,却没几个人说话。甲士们手持武器,站在各自的位置上,警觉的目光注视着四周,提防着任何可疑的迹象。
刘陵一手支颐,一手拨弄着案上的铜制秋千模型,眼神飘忽,嘴角带笑。
这里没有外人,是她的私人空间。她换上了一身轻薄的丝衣,在明亮的灯光下,丝衣泛着柔和的光,白晳的身体若隐若现,粉红色的抱腹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看到你在桓君门前行礼,我如果再看不出来,还练什么射艺,这双眼睛干脆抠掉算了。”
梁啸带着三分得意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刘陵无声地笑了起来,双手捂住了微热的脸。
原来他是这样发现我的身份的。他这是说我的身材娇好吗?刘陵眨了眨眼睛,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她拨弄了一下铜制秋千,恨恨的说道:“狡童,我一定会搞清楚千秋中蕴藏的天道,看你还敢不敢轻视我。”
秋千晃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来回往复,仿佛永远不会停息。
刘陵盯着秋千,眼神发亮,就像梁啸家庭院中的葡萄。不经意间,那甜中带着微酸的味道又在刘陵的口腔中泛滥起来。刘陵满口生津,不由自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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