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目标后,我急速匍匐抽身,往后面的繁稠植物里退隐。这片葱葱郁郁宛如绿绵羊毛似的植被,人潜伏在下面移动时,万不可急躁贪快。
这座林木茂盛的岛屿,似乎开始弥漫出一股浓重的杀气,即使看不到那些伪装着的狙击冷枪身在何处,但也不难想象,他们就漫山遍野地散落在这片墨绿的岛屿上。
我像一只隐没在植物底下的小刺猬,用最慢最稳的动作,在不分过碰动枝叶的前提,利用三十分钟的时间,最终回到了原来的狙击位置。
“砰嗡嗡,砰嗡嗡……,嗖呜,嗖呜……”整片岛屿,远处的狙击步枪声,近处的狙击步枪声,两者混杂在了一起,仿佛闷在屋子里的人,听到外面除夕夜里的鞭炮响。
可是,这交错铿锵的声音,每击响一次,就预示着可能打死了一条性命。所以,这是炼狱大门开启之前的挽歌,是隔着门板从里面透出的死亡之音。
原本平缓坠落的雨点,似乎把整片岛屿上混响着的枪声误认成了雷公的召唤,再次呈现出雨势加剧之态。
趴在身下的这座岛屿,四周毗邻着许多类似形态的岛屿,我若射杀潜伏在可面对岛屿上的目标,自然要比射杀身在同一座岛屿上的目标轻松。因为,对于超远程射杀武器来讲,角度比距离更关键。
我几次看到,东西两侧的毗邻岛屿上,有几个伪装的目标,他们都是海盗真王的手下,可我却没向这些家伙狙击。
因为,我现在的心里还不清楚,海盗真王雇佣的那四个悍将杀手,目前都身在何处。
尤为关键的是,我和凋魂门螺所在的这座岛屿之上,是否正隐藏着一名或几名悍将杀手。
所以,不管是哪一方的海盗强兵,只要不妨碍我的计划和行动,不对我构成威胁,几乎都可以从我的t型猎杀线下继续呼吸着。
摸清楚对方之前,我万不能过多地开枪,刚才那个被我击碎脑壳的家伙,要怪就怪他运气不好,偏偏隐伏在了我下岛时需要经过的地方。于是,我提前将那家伙拔掉了。
现在,我唯一要做和唯一能做的便是侦察,将那些零零碎碎、敌我双方的狙击手,尽可能多地识破出来,印记在自己的大脑里。
让我大吃一惊的情景,突然出现了,当我用狙击镜孔窥望西南方向的那座毗邻岛屿时,竟然看到了凋魂门螺那个女人。
由于我所趴伏的岛屿地势较高,几乎高过了那座毗邻岛屿的一半,所以,狙击镜孔俯视下去,可以敞亮地看到那座小岛的中心,是一个面积约八平方公里的凹洼山谷,里面白雾缭绕,长满了浓郁的参天树木。
我急速调转狙击镜上的尺度,想通过放大目标,进一步看清那个正猫腰急速奔跑的女人,她到底要去做什么。
因为,她明明和我留守在同一座岛屿上,可是,这个对我阴森刻薄的女人,却不知在何时,悄悄下了这座小岛,泅过岛与岛之间断隔的海水,潜伏上了斜对面那座岛屿。我不得不又一次无耐地眨了眨眼睛,静观这些匪夷所思的家伙们。
我用狙击准镜里的t型标线,紧紧追随着她轻盈且时急时缓的跑跳。可是,这个女人身上的怪异着装,使她的身体在枝叶间移动时,晃得我眼珠儿很难受,就仿佛有无数枝叶在急速流动穿插,只要稍不留神,目标便会丢失。
突然,凋魂门螺像一只散步时忽然察觉到老鼠的猫,立刻将重心压得更低,蹑手蹑脚地朝一簇茂盛的枝叶摸去。
走了三两分钟,只见这个阴森诡异的凋魂门螺,突然从杂乱的枝叶间跃起,身后别成x状的两根竹竿,被她右手唰地抽出一截,那动作快如闪电,仿佛兵刃是从竹管中被她手指挥动的气流带飞出来一般。
腾在半空的凋魂门螺,随着降落之势纤腰一哈,攥在右手中的那把锋利獠长的螺纹棱刀,如鹰嘴一般扎落。
我想,凋魂门螺刚才的矫捷跑动,可能就是要鬼魅一般地寻到敌方狙击手的伪装位置,在其背后攻击,直接刺穿那个海盗兵的脊背。
然而,稍纵即逝的猜想还未在我大脑中完全逝去,扑进浓密枝叶中的凋魂门螺,竟然又像电影中动作回放似的,给人硬生生地踹了出来。
不等失去重心的凋魂门螺摔在地上,只见那簇稠密的枝叶后面,霍地追窜一个蒙面女人,手持两把月牙似的割刀,交叉成剪夹状,直朝凋魂门螺的两只脚掌挥削而去。
那两把月牙似的割刀,甚是摄人心魄,竟然在距离我一千七百米的距离中,像两束白光似的,握在蒙面女人的手里。
可见,这种冷兵器的杀气和锋利,到了何等程度,若是削到了凋魂门螺的脚掌,那可是真是脱鞋的时候不小心把脚也给脱掉了。
“播月”,我心头一颤,不由得暗道。在这片错综复杂的群岛之上,恐怕也只有这个女人,可以不仅躲过凋魂门螺的暗袭,并且反将对手踹飞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八大传奇之列中的第二个女人,悬鸦说她是个北欧美妞儿,此话的确不假。
虽然看不到播月的肤色和头发,但仅凭那双迷醉男人心魄的墨蓝色瞳珠儿,以及桃花瓣似的眼睑,足够惊艳得欣赏者去揣摩面纱底下那倾城美貌了。
在凋魂门螺跻身猎头一族之后,恐怕我是唯一一个见过她赤体和肉身上大部分图腾的“男人”,或者说人。
这个缅甸女人,生得倒也颇为俊秀,只是她那略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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