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道肿瘤。”廖宇摆摆手,“留eicu了。人还挺年轻的。”吃了两口饭,廖宇扫了眼病历夹,问,“又帮方晓写病历呢?你这病历写完了,还有个狗屁时间看书,你复试还想不想过了?”
“有时间的。”
“我回头敲打敲打他。”
“别,就这样挺好,我只是进修一段时间,你可是要在这里长待,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人。”
廖宇研三,虽然还不是住院总,但已经逐渐接手住院总的事,算是有点小权力,对这样把自己的事儿扔别人身上的医生,他提醒一下是举手之劳。但是,话说回来,他毕竟不是住院总,提前摆谱,没准遭人记恨。而且方晓的导师是科里副主任,跟廖宇的导师面和心不和。一点小事往小了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没事了,往大了闹,没准就闹出大乱子。
“靠,你现在低调的我都快不认识了。”
温浥尘笑:“被生活一顿毒打,我可不得低调一点么。”
廖宇跟着笑,还好,温浥尘能有心情自黑,说明是真的不介意这点事。想当初多骄傲的一个人,吃了亏,低调了也好。
“诶,那什么,上午跟孟师哥撞上,他说起你来着,我差点忘了。”廖宇说的孟师哥是院里神经外科的医生,和温浥尘研究生报考的导师是同一个人。
“说什么了?”他有些紧张,却还是故作淡定地问。
“你初试第一。徐教授说,复试也得第一,不然他不收你。”徐放,年近60,听说是最后一次带研究生,今年手里只有四个名额,两个博士,两个硕士。当初保研,徐放本应该是温浥尘的导师,但是温浥尘临开学突然中了邪,说不去就不去了,把老头气个半死,两年没收新学生,但手里课题却在初始阶段,把当时手底下几个学生忙得吐血。
温浥尘倒抽了一口气,眉头蹙了蹙。
“你打算怎么办啊?复试也得第一,这他妈的,要到时候故意刁难你的话可咋整。而且孟师哥跟我说了,复试名单里有崔格,也是同济保研的苗子,但是保研到不了徐教授手里,他自愿放弃了来考的,跟你当年一样狂。”
“还能怎么办,不得照样复习。”
“下个月就复试,你还跑来进修,我真是恨不得跑主任那儿说反手给你一个不通过,送你回去好好复习。”
“要考操作了,我笔试还行,操作拿不准。”
“那你也应该去外科才对。”
“进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二院多难进。”
“艹!”廖宇骂了句脏话,二院的实习和进修名额很有限,基本都是给合作院校,合作下级医院,只有极少的名额能给应聘医生,而且像温浥尘,离开临床两年多,能进来这里,除了父母的情分,还亏他当初稀里糊涂运气好考到执医资格证。
一顿饭很快吃完,温浥尘收拾桌子,廖宇把外卖袋子装好,说:“徐放还记着你的仇,你干嘛还考他的研究生,这不是作死么?”
温浥尘揉了揉眉心,朝他赶苍蝇似的挥手:“可不就是作死么,别和我聊了,我写完这个就得去看书。”
作者有话要说: 急诊icu,即急诊重症监护室
☆、第 9 章
廖宇值夜班,吃完饭就去忙他的了。
一直到晚上10点,楼道里虽然有动静,但是没有人来敲医生办公室的门,温浥尘知道多亏了廖宇在外面把事儿都揽过去了。
写病历,办出院,贴化验单三步走,杂七杂八的事忙完,晚上11点前再查一次房就开始看书做题。
入院最开始的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之后一段时间也都是如此。
他家早先在a市买了一套房子,家里出了事也没下狠心卖了那套房。但是房子离二院太远,回一趟太浪费时间,他索性把房子租出去,自己在医院附近租了间地下室。不过他很少回住处,即便回去也只是拿个换洗衣服,完全把医院当家。
以前进出医院不知道多少趟,再回到这里,他竟然生发出以前从未有过的亲切感。
工作了月余,共事的人里有人喜欢他,有人讨厌他。
喜欢他是因为缺人手的时候,不管他当不当班,几乎都在医院里,一个电话就能叫来。讨厌他的人,主要是住院医。每个月每人都有不多的几天假期,偏偏温浥尘不主动休假,弄得其他人休假都战战兢兢的,因为科室缺人,恨不得要榨干所有人的剩余价值,尤其副主任特爱说“温浥尘能做到,你怎么就做不到”,生生地帮温浥尘拉了一大把仇恨。
他倒不是不知道累,只是目前没心思计较。
眨眼又是大半个月,眼瞅着3月底复试,他身上的弦绷得更紧了。
一个通宵过后加半个白班,到下午三点才下班,温浥尘有些扛不住了,洗了个澡就去休息室睡觉。休息室的床,书桌等一应物品都是共用的。
进了门,不知道是谁的鞋子胡乱地摆在门口。
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爬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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