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挪了一下步子,看着他把防晒喷雾用完,瓶子递还回来。
“用完要拍一拍,好吸收。”她提醒。
温浥尘学着她刚才那样,不过手法生疏,明仁看他那样子就乐了。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用这些东西,刚刚接过瓶子或许是为了避免再拒绝她一次拂她面子。
“我说错了勿怪。今天你老师和我爸约出来,目的太明显了,你应该是挺不高兴的,我来之前也没想过我家里人会打着这样的主意叫我出来。”
新年期间,明曼就跟她聊起某个特别优秀的哥哥,话里能听出来家里人有些着急了。但是现在这个时代,结婚晚甚至不结婚的人越来越多,明曼在顾虑,所以一边愁着女儿没男友,一边又怕因为强迫相亲而让两人之间起争执甚至有隔阂。
不像一般意义上直接挂相亲的名头,今天这样,双方长辈带着两个同龄的晚辈见一见,如此而已,温浥尘倒并不介意。
医院里,老师给学生,前辈给后辈牵线搭桥并不稀罕,尤其如果以后工作忙了,大概是更难找着合适的人。徐放一片好意,在他读研之前,带他见见老友的女儿,至少知根知底。如果两人聊得来那当然好,如果聊不来,徐放也不是那种会强迫他接受的人。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意外。”按照明仁说的喷雾上脸了得拍一拍,他拍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就像你说的,很巧。”
喷雾很清爽,喷在脸上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闷感,温浥尘轻舒了一口气。明仁递过来一张湿纸巾。
“手上擦擦,免得一会儿提钓竿手滑。”
他接过湿纸巾在掌心擦了擦,女孩子的确要细致的多,好像什么细节都能注意到。
明仁坐回到椅子上。不知道是因为两人一系列的动作制造出声响把鱼吓到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浮标一直没怎么动。要说这湖里没鱼,隔壁钓台上,裴诵已经拎起来两条鱼,徐放也钓起来一条,不过提到一半脱钩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明仁上前去把钓钩收回来,鱼饵早没了。
“什么时候给吃掉了?”她晃着空荡荡地鱼钩,扭身取了一块新的鱼饵挂上,动作娴熟地把钓钩再扔出去。
“看起来,你好像很会钓鱼?这好像不是年轻女孩子会喜欢的活动。”
“小时候,我妈经常把我扔她娘家,在乡下。我从小喜欢吃鱼,每次我一说想吃鱼,我外公就领我去河边给我钓几条。唔——”她顿了一下,“后来我就会了。那时候没有这么精致结实的钓竿,都是附近竹林里挑一根细斑竹做钓竿。”
“你外公家在南方?”竹子似乎大多生长在南方。
“嗯。我南北混血儿。”她本来是想说个冷笑话,但是说出来之后又觉得莫不是太冷了,温浥尘没什么反应。
她有些懊恼自己说些过时的段子出来,却听温浥尘说:“想象不出来小姑娘蹲在河边钓鱼是什么样子,但你的童年应该很有趣。”
“具体说不上哪里有趣,但回想起来,都还挺有印象。”她看了看温浥尘的脸,皮肤白皙细腻且光滑,甚至女孩子的皮肤还好,竟也不用什么护肤品。只敢看一眼,怕盯得时间长了他会注意到,因而她别开脸,湖面被微风吹得荡起浅浅的水纹,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小时候常常往外跑,盛夏的中午也不例外,所以小时候很黑,我妈每次来接我都担心我脸上胳膊上的色褪不掉。”
“你很白,阿姨虚惊一场。”因为有风,加上本身就没有钓鱼的经验,看到浮标往水下沉了两沉,他说话间小心地起身提钓竿,竿身弯着弧度,就好像水下有很大一条鱼,果然,一条鱼跟着鱼钩跃出水面,但不过一瞬,那条一尺多长的鱼倏地跌回水里,鱼脱钩了。
温浥尘收回竿:“着急了。”
“这湖里的鱼都成精了,白吃白喝,不上钩。”她倒是不恼,现在她钓鱼也不是为了吃,就是图个休闲。不过,被这湖里的鱼戏耍了两回,总不能一条都弄不上来。她去弄了一小把鱼食过来,手一扬,撒向湖面。
这次她依然没用自己的那套钓竿,自己的用着没意思。
“你这个借我,可以吗?”
“你随意就好。”温浥尘给她让开位置,由着她发挥。组装工具可以在网上搜索教程,但钓鱼凭的还是经验和感觉,他也想看看女孩子是怎么钓鱼的。
提前撒鱼食不知道算不算作弊,但她钓钩扔下去,很快浮标就动了,起初是微微地摇晃,紧接着便开始上下起伏,明仁瞅准时机提竿,一条青背草鱼被提出水面,比之前的那条逃跑的还要大一些。她有些雀跃,忙不迭地叫他。
“拿网兜,有点沉。”
温浥尘很配合,鱼被取下钩扔进水桶里,大力地摆了下尾巴,溅起很多水,明仁站得近一些,水溅到她脸上,刘海也沾了少许水。
桌上有纸巾,温浥尘递给她,让她擦了擦脸。
虽然被大鱼摆尾有点狼狈,但温浥尘没笑话她,也就无所谓了。好在她刚刚唇紧抿着,没喝一口这湖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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