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冷血无私,也敬他永远能将社稷江山的大局稳稳驾驭,以最有效的方式打了一场又一场落棋无悔的残酷战役。
可不知从何时起,叶长明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他竟只能将全副心神放在反复计算如何解救穆征这件事上。叶长明当然可以为自己解释说穆征若被控制,将切实危及大荣数万人命,可叶长明到底是那么清醒理智的一个人,他已经明白自己想要救穆征,并非是能用社稷百姓作挡箭牌便能简单解释的了。
按照不空的暗示,此时众人皆处于浮生一梦——天机蛊——造成的“梦境”中,那么,叶长明最初的二十二年经历无可撼动,最初可能出现问题的节点是大荣军队完胜南诏后那一场庆功宴,段莫离身为被大荣吞并的凉国皇子,或许还对叶长明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于是勾结白先,离间了关系本就僵持的叶穆二人。
叶长明还未能亲口和段莫离确认,但几乎可以断定,穆征撞见段莫离亲吻酒醉的叶长明这一幕后,心绪不宁地离开,一路必然会下意识避开宴饮的军士,以段莫离掌管半数军队勤务的身份,加之此人直到叶长明第一次“死亡”都未露出狐狸尾巴的心机,想要利用宴会安排诱导穆征从既定方位走出军营自投罗网,恐怕没什么难度。
由于醉得不省人事而让段莫离趁虚而入,叶长明只能姑且采用穆征自己一人的描述来拼凑这部分真相,段莫离从白先处拿了“离魂蛊”,本意是控制住叶长明几日,以便白先成功要挟穆征,却由于不空大师早先的布置,蚕食人神志的离魂蛊被调换成天机蛊,喂叶长明蛊的段莫离也轻微地着了道。
叶长明不确定自己是当晚就进入梦境还是第二天正午昏倒时才进入的梦境,但依照穆征此刻似乎根本脱离不了梦境的状况,似乎受蛊虫影响已经很严重,那么,多半已经到了第二天,叶长明才陷入沉睡。
那之后,如果众人已进入梦境,一切的发展都建立在离魂蛊未被调换的前提之下,叶长明因离魂蛊严重的副作用而落下沉疴,久治不愈,穆征被作为傀儡蛊的一部分“容器”承受了蛊虫的狂暴和反噬,而另一部分则作为傀儡蛊的控制者,单方面利用着傀儡蛊的力量却将代价全部转嫁到穆征身上,直至“八年后”荣都沦陷,叶长明被软禁半月,疏散荣都周围四大州七十万百姓后将荣都夷为平地,还了万千死者一个安宁。
而穆征那时从数个傀儡士兵枪下和坍塌的宫殿中救了叶长明,比叶长明早死一年,却也早一年重生至两人十五岁还未相遇时,筹谋许久,在一年后叶长明病故重生时重新又黏了上来。
那之后两人皆以为自己重生,穆征性情大变,满心想要弥补赎罪,叶长明也准备换一种活法,自在随性地重活一次。
却没想到,他们或许一梦醒来就又要回到最严峻的那一刻,一步踏错便要葬送千万人性命,闲云野鹤还真是做梦。
叶长明身体一直不好,时常梦魇,反倒是自从入了这场大梦之后便体会到了什么叫一夜安眠,这也是叶长明选择相信不空极为重要的一个迹象——天机蛊还不能在梦中“造梦”。
“我不知道……不过有这些信息你必然能捣毁南诏乱军的老巢,把百姓就出来的。长明,你这般担心我,我倒觉得无比欢喜。”穆征被种了蛊之后一直浑浑噩噩,并不记得自己当时在哪里,又是何时陷入梦境,以及,是否还能等得到叶长明。
叶长明只觉得一股陌生情绪翻涌,让他很想按着穆征的领子逼问,让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好好想想自己在哪里。
“虽然这里的几年可能才是现实中的一刹那,但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得知真实情况,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弄清楚这里的位置,以及醒过来的方法。”
看着叶长明无意识地咬着嘴唇,穆征一边走神地想着他总是能醒过来的,又没有离魂蛊的副作用,大概能安然全身而退吧,一边被叶长明渐渐殷红的唇色吸引,忍不住终于凑上去尝了尝。
感觉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舔了一口的叶长明现在又有了新奇的体验。
可能要被气死了吧!
“穆征!”能不能不要像是吃断头饭一样!
叶长明也不想伪装了,轻而易举地拿袖箭割断绳子,又气又哭笑不得地扒拉下穆征蒙着自己眼睛的那只手,钳着穆征的后脖颈恶狠狠地瞪着他低声威胁:“‘重生’这几年我也算是知道你这个木头脑袋里在想什么了。你想当弃子,让我救那‘大多数人’?不过是谁前不久还跟我说根本顾不上拯救百姓只想着我一个的?”
穆征心如擂鼓,叶长明那双桃花眼瞪人的模样可爱到不行,可那眼中的认真郑重却让人起不来什么邪念,只剩下满满的心折神往。
这问题穆征无法回答,他的确是想着,叶长明总是想着天下那些百姓的,他若是能死的有价值,只要叶长明和他关心的大局平安便好。
穆征一个英气俊朗的大男人,此时有些痴迷又十分无辜乖巧地回望着叶长明,竟然毫不违和!叶长明痛心疾首,仿佛看到自家养的大狗受了委屈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才是给我好好听着,我叶长明林林总总活了几十年还没有打不赢的仗,可惜我现在要打的这场仗里你可不是我手中棋子,你是我的战利品,你要是就这么放弃了,我这仗岂不是不战而败?”
穆征简直爱惨了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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