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淡淡的不知名香气,丁池鱼坐在舒适的靠椅上,挨着商炀,眼皮子发沉,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丁池鱼梦到了大学军训时,自己不断的重复着队列,双脚累得要命也没法休息,心里面抱怨着,竟然醒了过来。
睁眼间,丁池鱼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并不是在主人的房间里,而是跟几个人一起,扛着一顶肩舆,在仆人们的护卫下,抬着大头主人在浓密的夜色中前进着。
夜色浓墨一般,雾气稠密如粥,仆人们和大头主人几乎跟雾气夜色融为了一体,油然的透出一股阴煞的感觉,特别是主人的大头上,除了一双眼睛偶然闪过一丝精光,脸上黑气茫茫,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怎么看都不像活人的模样。
丁池鱼尝试了一下,发觉自己的身体并不受自己控制,完全就是机器人一般僵硬的行动着,偶尔脑海中传来一个跟主人的声音完全相同的命令,身体就会听话的照做。
声音也没法发出,只有微弱的“咕噜”声压在胸口里,好像一只残喘的陌路野兽在奄奄一息,就连丁池鱼自己也没法确定,自己发出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丁池鱼只能依靠唯一有用的视线仔细辨认,这才发现,扛肩舆的人就是自己、商炀、四眼和瘦猴,前面的四眼和商炀,丁池鱼只能看到背影,没法判断他们的状态。
丁池鱼努力了好一会,这才勉强让僵直的脖子微微侧了那么一丁点,然后用余光看到了右侧的瘦猴的脸,只见瘦猴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用涣散的眼神看着前方,梦游一般的前进着。
看着瘦猴此刻犹如行尸般的状态,丁池鱼心头一沉,再次努力尝试了一下,全身仍旧没有一丝地方愿意听话。
寂静的夜色之中,只有四人沉重却缓慢的脚步声如此清晰,方默紧跟在肩舆一侧,距离丁池鱼不过几步之遥,丁池鱼努力了半天,才用僵直的视线尝试着对他使了个眼色,可方默就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只是驱使了一下视线,丁池鱼便感到有些气喘,他也不确定自己视线的改变是否成功,可眼见方默没有反应,他只得暂时放弃了挣扎,将僵硬的视线重回正轨。
丁池鱼用余光发现,虽然夜色朦胧,可是途经的地方自己并不陌生,依稀判断一下,似乎正在朝公馆后方的位置缓缓而去,
四人的动作似缓实快,那宗庙很快出现在丁池鱼的视线中。
一个命令在脑海中浮起,丁池鱼四人僵硬的停了下来,方默从主人那里得到钥匙,然后去将大门打了开来。
方默接过钥匙的过程,就在丁池鱼的眼前,丁池鱼第一次见到那把钥匙的真面目——核桃大小的一个人头雕刻,乌黑闪亮,尽管在浓墨的夜色中,眼中竟也反射出一丝光彩,好像活得一样,随风一摆,竟然发出类似“桀桀”的笑声,闻之令人不禁皱眉。
可更令丁池鱼触目惊心的是,尽管只是一眼,可他仍然清晰的看到了方默的双手——并不是之前属于方默的那双纤细白皙的手,而是一双粗壮有力的,丁池鱼一点都不陌生的,曾经差点将丁池鱼掐昏的,本属于光头的手。
丁池鱼感到心头一黯:原来方默,也早就已经死了。
方默正在打开宗庙的大门,丁池鱼赶紧调整心情,全神贯注的记下步骤。
大门打开后,脑海中传来命令,丁池鱼四人抬着主人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两盏长明灯自动点燃,虽然火光强盛,但是总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宗庙里跟那晚的破庙几无二致,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的墙壁上镌刻着无数栩栩如生的人头雕像,甚至比公馆和别院里的更加逼真,仿佛随时都会从墙壁上破墙而出,朝着外面的人扑过来。
丁池鱼四人扛着肩舆停在了供桌前,主人一声令下,新管家被绑着带了上来,只是这一次他的身后多了十几个被绑缚的人,丁池鱼辨认,都是之前跟着新管家的那些仆人们。
新管家很硬气,面对主人的逼问,没有多说什么,他身后的仆人们则一个个面如土色,想说又不敢插口的模样。
新管家的态度让主人很是震怒,夜枭般的声音从瘦小的胸腔中涌出,在整座庙里激荡着:“枉我如此重用你,却仍然换来这种背叛,家无规则上行下效,正好方先生总是叮嘱我进补,那么……”
说话间,主人的视线就在新管家身上打量了起来。
新管家身后的仆人们瞬间面如土色,丁池鱼狐疑于主人话中的意思,便听一声轻响,主人身上也不知道飞出了什么,刹那间将新管家拉到了身前,枯瘦如同猴爪的双手就这样横提着新管家,然后张开巨口,一口便将新管家的身子咬下了五分之一,然后在口中大嚼了起来。
飞溅的血液立刻沾染了主人和丁池鱼几人的身上,强烈的腥臭味刺激着丁池鱼的感官,而一旁的方默和其余仆人们则司空见惯一般,看着主人就这样几口之间,已经把新管家给啃的只剩下一颗人头。
主人似乎对新管家的人头很是珍惜,吃完后,连身上的血渍都没有管,反而接过方默递上的雪白绸巾,仔细将人头上的血擦拭干净,甚至连发梢上和耳中的血迹也不肯放过,然后仔细擦干净自己的手,将新管家的人头捧在手中,如同观赏一件珍品一般,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这才眼神一黯,将人头放下,交给了方默,语气颇为萧索:“按老规矩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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