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应付了一群人,这夜长生早早就睡了,也许是因为疲惫,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不连贯,只是一些小片段。那些熟悉的场景和人让他的心情不自觉放松下来,任自己陷入更深的睡眠。
“以后你就跟我混了,我把床让给你。”细细的嗓音说不出的奶声奶气。
长生看着小白猫站在那张石床前,模样趾高气昂的,不免想笑,“我睡了床,那你睡哪里?”
白猫看了长生一眼,乌黑通透的眼珠子里满是奇怪,“我当然也是睡床,难不成你还要独自一个人霸占整张床?”
它的语气控诉,仿佛如果长生说了是,他就是残酷无情、无理取闹。
长生噗嗤一声笑了,“没有,谢谢你分享床铺给我,我睡觉不会乱动,你放心好了。”
白猫满意地点了点头。
天色已迟,伤口因为那草药神奇地愈合了,但疼痛感尚在,长生简单梳洗了一番,回来发现白猫叼来了一件玄色长衫。
“这件衣服就给你吧,反正我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还保存得这么好?面料冰凉顺滑,长生摸了几下,露出这几日难得的笑容,“谢谢。”
白猫已经在床上趴好,闻言抬了下头,满不在乎道:“应该的。”
眼前这个人是它救回来的,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了,它自然有义务在他伤没好前好好照顾对方。
长生也跟着躺下,被人追杀了好几日,他的身体其实已经精疲力竭,很快就睡着了。
那时候长生以为自己只是暂时留在这个地方,却不知道这里后来变成了他的家。
“说起来,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白猫带回来了野果和银鱼,长生一边料理一边问道。
白猫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银鱼,闻言随意道:“没有名字,不过那棵树叫我小白。”
“那棵树?”
“就是松松,他是松树精,前段时间出门找机缘去了,现在不在落湖山。”
长生点了点头:“不如我给你取一个?”
白猫视线从银鱼上收回,眼神亮晶晶的很是狡黠,它道:“为了不让你伤心,我就勉强同意你为我取名字吧。”
长生想了想,使坏道:“妞妞怎么样,又好记又甜美,就同你一样。”
白猫生气地喵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理人了,只留给长生一个闷闷的背影。
长生忍着笑,手拿晒好的银鱼干哄猫。
白猫哼哼唧唧,不甘不愿地吃着鱼干,嘴上谴责道:“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戏弄我。”
长生忍着笑,“没有,我说真的。”
白猫舔了舔爪子,怀疑地问道:“甜美真的是在夸我吗?”
长生一脸真诚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如果你喜欢的话,”白猫揉了揉脸,细细的嗓音显得十分无奈,它最后又强调了一遍,“不过只有你能这么叫。”
长生的心像是泡在了温水里,又软又暖,“好,只有我能叫。”
又变了一个场景。
“妞妞,我要出山一趟,你在这里等我回来。”长生简单收拾了包裹,放在石桌上。
白猫一跃而上,用爪子啪一声抵住包裹,语气十分不满意:“你要去哪里?我也要一起。”
长生挠了挠它的下巴:“去给我爹娘报仇,很快就回来了,你留在这里等我就好。”
白猫眯了眯眼,一下子变成人形。男人面容英俊,伸手箍住长生的腰,温热的吐息落在长生耳边:“不行,我也要给爹娘报仇。”
长生哭笑不得:“谁是你爹娘?”
男人把下巴靠在他肩上:“你都收了我的聘礼,别不认账。”
画面一转。
“长生,我要送一个礼物给你。”白猫弹跳到长生怀里,语气骄矜,但听得出兴奋和骄傲。
长生被白猫撞得一个踉跄,也没生气,只问它是什么。
白猫喵呜了一声,直接领他去看。那是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茅草屋,似乎刚刚建好,有些秸秆还是湿的。
白猫变成人,从背后搂住长生,邀功道,“喜欢吗?我已经把爹娘的牌位放进去了,以后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家了。”
长生心中感动,怕他听出自己喉中的哽咽,没有说话。
“还有它,”男人又把脖子上的玉石取下来戴到长生身上:“这也是聘礼,有了这个,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很快找到你。”
长生笑了:“哪里都行?”
“嗯,”男人郑重点头:“天涯海角。”
阳光透过窗帘轻柔地落在脸上,暖暖的。长生从梦中睁开眼,不由自主笑了一下。
陆征动作自然地收紧放在他腰间的手臂,含糊问道:“醒了,笑什么呢?”
长生用头顶蹭了蹭陆征的下巴:“做了个梦而已。”
陆征的声音低沉:“什么梦,梦里有我吗?”
“有,一直都有。”长生轻声道,他把头埋进陆征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决定赖床。
陆征伸手揉了揉长生的脑袋,触感柔顺,像是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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