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到淡淡的新木磨损的味道,那是宅院刚修完不久才有的气味。可宅里的路又是熟悉的很,和他二十年前走过的那样相像。
徐安歌在书房听着属下汇报,说诸位英雄已接下请柬,这几天应该都能陆陆续续到达苏州。
徐安歌问:“和儿呢?”
墨枢门这次召集天下英雄,就是为了传位,将门主之位传给少门主,所以少门主徐安和才是重中之重。
“少主发信说已到苏州,很快会到吴县。”
徐安和已经自己出去游历好几年了,这次回来,便是他的加冠礼——也是传位礼。
徐安歌挥手让人下去。
徐安和是他的弟弟,可是他的出身其实并不光明,甚至他的到来当年还险些引起一场徐府的混乱。
他爹娘没有多少浓情蜜意,却也是长年的相敬如宾,爹在外边有相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那是唯一一次,竟然弄出了个孩子,而且是个男孩。
娘是个烈性的女子,爹于她而言万万比不过孩子,为了保证他和兄姐的利益,娘任由爹软硬兼施,闹了好长时间也不让徐安和进门。
然而在那场灭门大火后,一切都不重要了,徐家真正进门了的人,除了徐安歌,其他都死了个干净,倒是徐安和反而因此逃过一劫。
在十五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邵阳大变之后,徐安歌不仅旧疾复发导致双目失明,而且彻底伤了身子留下了病根,从此身负寒症且永远无法留下子嗣。
好在还有徐安和这么一条徐家的血脉,让墨枢门传承下去,而且徐安和在机关上也颇有天赋,才能让徐安歌真正复兴墨枢门。
从这方面说来,徐安歌甚至是感激徐安和的。
————
两天后,吴县越来越热闹,每一个地方都闹腾欢乐,唯独这次盛会中心的徐府,连点人气都没有。
是夜,徐安和终于来到了徐府。
这几天的吴县,夜里已经开始飘雪,细细薄薄的一层,冬风一刮,就像下了一层霜。
徐安和到府上时,夜已经深了,外头刺凉的水汽让这个刚二十的年轻人都冻的不行。
管家陈叔笑着说:“少主,热水和热食早就备着了,门主可等你好久了。”
徐安和进房后就利索地脱下身上沾满了雪水的裘衣,皱眉问:“三哥还没睡吗?”
陈叔回说:“门主近来睡得都晚。”
徐安和说:“需得做些助眠的药膳,叫三哥早些入眠。这就要入冬了,还要多注意三哥的寒症。”
陈叔答是,正准备退下,这时却见刚刚派去门主那告知少主消息的小厮回来报告说:“门主歇下了。”
徐安和想着三哥难得早早歇下,便说:“明天我再去向三哥问好吧。”
陈叔应是,退了下去。
徐府的主宅里火都灭了,只留下门外的灯火星星点点地亮着。可房中的人却并不安宁。
徐安歌不喜安寝时有人在侧,因此他的卧房一向没有侍人伺候,然而晦暗的夜色中,却能模糊看出有人伏在床上,双手制住了徐安歌的动作,两人紧紧相贴。
徐安歌在黑夜中睁眼,双眸虚望着前方,唇舌紧闭,眉目间怒意翻腾,腰背一挺,想要挣出空间将身上那男人一脚踹开,却被生生压在其下,动弹不得。对面那男人完全没在意徐安歌的反抗,只顾着步步相逼,两人唇齿交缠,状似亲昵,动作却丝毫不留后手,一个攻得狠辣,一个挡得也果断。
两人连过数招,徐安歌竟也被染上些许热度,长年苍白的脸颊上都有浅浅的红晕——虽然不知这是被憋出来还是气出来的。
徐安歌被制得实在没了脾气,动作终于软了下来,男人才将力道放小。
徐安歌一被放开就开口讽刺:“你是也要聋一把,跟我做一对残废是吗?”他对孟鹰难得言辞犀利,不过是因为心中依然有着芥蒂。
孟鹰与他之间那些阴私之事,自多年前那场稀里糊涂的晴事后便一直延续至今,两人都是放纵的,倒也没有强迫一说,平时徐安歌也愿与孟鹰荒唐一场,然而在这座徐府中,他实在是无法再做那些荒唐事,尤其——他面对的是孟鹰。
“不放……”孟鹰声音低哑,然后将嗓子压得更低,“难不成放手你便会欢心?”
徐安歌平复着气息,闻孟鹰所言,微微怔神,也不愿再说些什么了。他眼神飘摇,就像海天相接处轻薄的云影,拢不到摸不着。
孟鹰沉沉地拥着徐安歌,指尖抚过那人的乱发,这些年他的身体愈发的差,满头乌发已经没有年轻时那样的柔软顺和了,摸着有些咯手的毛糙薄脆。
孟鹰搂着徐安歌安静了许久,突然听怀里那人低声说:“去别处吧。”孟鹰听见,也不回答,很快动作起来。
他在房中寻了件裘衣裹在徐安歌身上,想了想又输了些内力给他暖身,然后就踏着轻功抱着怀中人奔向了自己下榻的酒楼。
徐府的护卫其实并不差,可惜进府来的人是孟鹰,孟鹰的武功和轻功在江湖中都少有人能出其右,于是在这徐府中自然没人能拦截。
酒楼那房里还烧着银炭,这银炭做工难得,好处更是难得,小小一块就能烧热整个晚上,而且没有烟气,也不必担心坊间常见的炭火闷死人的事。
孟鹰将徐安歌放到床上,随手点了一星灯火,不亮的灯火轻轻颤抖,昏黄的房中更添几分暧昧。
徐安歌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事物,只能隐约感觉出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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