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生风,很快就到了他与沧浪分别之处。
“沧浪!小浪浪!你在何处?”将魏王扶下来,畢方高声呼喊着自己的小情人,只是回应他的只有旷野上不羁的风。
“他似乎已经走了。”魏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从衣袖上撕下一块布草草包扎了。
“不会,他不可能离开!”畢方烦躁地吼了一声,继续大声呼喊沧浪的名字。
“他离开也是对的,毕竟这里是修罗的战场,留下来无异送死。”魏王坐在石头上,漠然地看着漆黑的远方,“畢方,你也走吧。”
“你说什么蠢话!”畢方皱着眉,只觉得魏王的脸色苍白得不像话,近似透明的肌肤在黑夜中仿佛转瞬就会消失一样,令他感到不安且焦躁。
“端木的实力超出你我想像。我军已全数覆灭,玄方攻入国都只是迟早的事。你既已离开孤,又何必回来?”
畢方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魏王的肩膀,沉声道:“离开你的是你的臣子畢方,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兄弟畢方。信,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失去信心。”
魏王惨然一笑:“谢谢你,兄弟。当年父王与朝阳夫人有私生下了你,虽然满朝无人承认,但孤一直将你当成最亲近的哥哥。孤,只是太过寂寞,所以才会轻信了端木,事态到了如此地步,孤难辞其咎……”
“别他妈废话了!”畢方立着眉毛,用力摇了摇他,“清醒点,信。现在你还活着,我还活着,魏都离此千里之遥,国境尚余雄兵四十余万,就算这里全军覆没,我们一样可以把玄方军杀得落花流水,打他个片甲不留。”
魏王只怔怔地摇头,目中灰败颓丧。
远处一声怒吼,藏于黑暗中的玄方军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将天际映得一片血红。
二人直起身,向远处眺望。隐约中,慌乱的军队似乎重新稳定了下来,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围在了当中,喊杀声,惨叫声远远传来,竟然响了这么久。
畢方皱眉道:“好像不妙,不知是何人冲阵,我要去看看。”
魏王深吸了一口气:“孤也去。”
“不行,那里太危险,你守在这儿,我去就可以。”
“这里荒无人烟,你叫孤怎么守?”想了想,他眼中一亮,“孤倒有个好主意。”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意,轻声道:“最危险之处最安全,端木一定想不到孤有胆量重返军营。”
畢方一拍大腿,挑起拇指:“高!”
二人再次上马,如风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七章
营地里静悄悄一片,守营的军士三三两两倒在地上。他们刚经过一处偏将营帐,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响。畢方手中长剑立刻向着黑暗之处刺入,又是一声巨响,就听得有人战战兢兢地叫道:“元帅,是小人,刀剑无眼,您把剑收起来收起来!”
畢方觉得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就看从黑暗里爬出一人,胸前遮着一片铜盆,盆底已被畢方一剑刺得凹下一大块。畢方仔细辨认,突然说道:“你是那个军医?”
军医连连点头,一脸惊恐:“元帅您总算认出小人来了!”
“你为何没有昏迷?”
军医咽了口唾沫:“小人自幼习医,对迷香mí_yào什么的不太敏感,刚开始是昏了,但没多久就醒过来,发现满营的人都昏着,弄也弄不醒,知道不好,想去找大王,但是看见外面好多不认识的人守着……”
“然后?”
“小人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敢贸然出来,只好躲起来,看情况再说……然后见外面打起来了,也不敢探头出来看……等出来,就瞧见元帅您了……”
“先不说这些,那mí_yào你可有法子解?”
“有、有!”军医点头,“我瞧了好几个人,这药虽然药性大,但不难解,只要有凉水灌下肚,一刻功夫就可以醒过来了。”
“那还等什么,救人!”畢方踢了他一脚,那军医连滚带爬去找水了。
魏王松了一口气,对畢方说:“你去吧,这里的mí_yào既能解,便无需再怕玄方军,只是要你多拖些时间,好等大家药性过去。”
畢方点头,刚要离开,魏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你……小心!”
“信也一样!”畢方张臂拥了拥魏王,翻身上马。
“元帅,等等!”军医气喘吁吁地跑来,身后拖着一把沉重的大刀,“兵器!”
“小大夫,此仗打完,你当记首功!”畢方提过惯用的大刀,对军医点点头,“照顾好大王!”说毕策马离开。
“大、大、大王……”可怜的军医张大了嘴,僵直地回过头,看着坐在那里正对自己微笑的魏王,一腔热血涌上脑袋,满面通红,嘴巴张了张,人“咕咚”一声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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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方策马冲向玄方军之时,黑漆漆的天穹一亮,一道青紫色的闪电将天幕撕扯开,在那一瞬,将整个荒原映得雪亮的。随之而来的巨大雷声,仿如战鼓,隆隆翻滚而来,震得人双耳发疼,不辨方向地撒蹄狂奔,让本已混乱的场面更添混乱。
在那些人喊马嘶声中,畢方隐隐听到阵中传来的狼嚎,玄方军中,似有千万只野狼,它们的嚎叫声将人马的声音完全压制住,畢方怔了一下,他在此驻军半月有余,从来不知道这片荒原上有狼群。心中虽有疑惑,冲入人群中的长胜将军已举起手中嗜血的长刀,斜斜一刀力挟千钧,溅起一道血浪。
又是一声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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