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别墅地下室里的发现, 很快反馈给了古先生, 电话那边的老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知道了, 一定会抓紧时间去找他们的。”
其实不必挑明, 任谁都能想到,若是萧宁真把白凤雏弄成半死不活、无知无觉的替身人偶, 即便有黑白玉蝉硬是留住她肉身的一丝生机, 但诸般伤害万种痛苦加身,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理好别墅里的线索, 调查组撤出来时, 已经是深夜将近一点了。
萧潇和阮暮灯草草吃了些东西, 填了填八九个小时水米未进的胃囊,就等来了古老爷子的联络。
“先前我请陈家家主给白家姐弟卜了一卦,刚才他回复了我起卦的结果。”
古先生口中的“陈家”,指的便是鼎鼎大名的“麻衣陈”, 也就是“麻衣道”一脉中, 专司相面占卜的《麻衣神相》一书的继承者。
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 萧宁夺舍的肉身白意鸣,以及失踪的白凤雏,都是白家血缘最正的直系血脉,自然在白祖宗修仙必须遵守的“四不算”的天规戒律之中。
所以这次即便白家急得跳脚,也无法且不敢去卜算两人的下落,只能求古先生找同样“神算”盛名远播的麻衣陈家来起这一卦。
“陈道长掐不出凤雏的下落。”
电话那头的古先生也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他说, 这名姓八字之人,卦相显示已经不在三界之中了。”
“什么?”
萧潇的手指不自觉地死死捏紧手机,用力得指节都泛出了白。
“这是什么意思,无论是死是活,总归应该有个下落吧?”
“唉……”
电话那头的老人再次长叹了一声,“或许就像你猜测的那样,成了替身人偶后,萧宁用‘白意鸣’的八字替换了凤雏的,然而她的三魂七魄又还困在肉身里,三界之中自然就再也找不到这个人了。”
萧潇咬紧下唇,心头一阵冰凉,因为太用力的缘故,甚至咬出了一个血口。但他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小虎牙依然无意识地蹂躏着那渗血的伤口。
“那么,那家伙呢?”
他强压着胸中翻腾的郁气和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
“陈道长只算了大概方位,萧宁应该确实还在a市这附近,但一旦想要更精细地推算,他就直接喷出一口血,再也掐不住卦了。”
古先生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奈。
“想要掐算一个功力修为皆比自身深厚的人,本就极困难且极危险,一个不小心还会受到反噬,陈家肯帮忙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尽力了……”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最怕的反而是萧宁带着白凤雏躲到那个偏僻旮旯里去,让人找都没处找……既然他还留着a市,事情就还有转机,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将他给翻出来了!”
说完,古先生又承诺他会再去办法,让萧潇不要着急,这才挂断了这一通电话。
时间已是深夜,萧潇和阮暮灯来不及也没有时间再回自己的住处,就向调查组借了处空置的房间,凑合着休息到天亮。
这房间其实就是一处片儿警值班用的休息室,地方很小,除了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和一个床头柜之外,只有一张单人用的沙发床。
“睡一会儿吧,天亮了我叫你起来。”
阮暮灯推着萧潇往沙发床上摁,“你已经三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萧潇心里满满塞着萧宁和白凤雏的事,身体虽然已经倦怠到了极致,不过精神却依然十分焦虑。
他本想拒绝说自己睡不着,但抬眼就看到阮暮灯眼下淡淡的青黑,立刻想起,自家徒弟这些天来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自己多久没休息,阮暮灯也就多久没合眼。
于是萧潇合衣躺到床上,往靠墙的地方缩了缩,硬是腾出了半张床来。
“来,陪我躺一会儿。”
他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半铺床,朝阮暮灯说道。
阮暮灯听话地脱了外套,只穿着件无袖的薄t恤,侧身睡到萧潇旁边,又将衣服展开,横搭在两人身上。
“嗯,睡吧……”
他伸手环住萧潇的肩膀,像摩挲着什么稀罕的宝贝似的,轻柔而珍惜地抚摸着他的背脊。
萧潇被摸得很舒服,好似一只被主人顺毛的猫咪,惬意地眯起眼,偏头往阮暮灯的肩窝里拱了拱,找了个弧度正好的位置,埋进去就不动了。
久违的疲倦,在两人的体温交融间,像溶化的黄油一般渗进了意识里,萧潇闭着眼睛,渐渐迷糊了过去。
“……你这拍背的手法,可真熟练啊……”
他的脸贴着阮暮灯的脖子,呼吸撩过对方的皮肤,梦呓似的含含糊糊的说道。
“嗯,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和亲戚邻里关系都挺亲近的,偶尔会帮他们带带小孩子。”
阮暮灯轻声回答,温暖的手掌沿着萧潇脊柱的曲线来回梭巡。
“……真好啊……”
萧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慢。
“我也好久……没有去过阮家村了……真想,嗯……跟你回去一次……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以后……”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半靠半抱地压住阮暮灯半边身体,鼻息沉沉,很快坠入了无梦的酣睡之中。
阮暮灯等了一会儿,确定萧潇确实已经睡熟了,才低头亲了亲他的发心,拉紧盖在两人身上的外套,也闭上了眼睛。
阮暮灯也不知自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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