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
阮暮灯笔直注视着萧潇水雾氤氲的双眼, 低头在他红肿的下唇狠狠咬了一下。
萧潇“嘶”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伸出舌头,舔过刺疼的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的铁锈味。
“你想要做什么,就尽管去做。”
阮暮灯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下巴贴在萧潇耳鬓蹭了蹭,声音沙哑,隐隐带着一丝哽咽。
“我不会去阻止你,但一定会跟着你……”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知道我做得到……”
听到这话,萧潇浑身一颤,僵在了原处。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还是只狐狸时,身受重伤,被阮暮灯揣在胸前的情景。
当时他家徒弟发着高烧,胸膛烫得火烧火燎,涔涔汗水浸透了几层布料,粘在他的皮毛上,让他只觉得心头又酸又疼,那疼痛甚至盖过了肚子上的伤口,几似要将心脏涨裂开来。
所以那时萧潇张口去啃咬阮暮灯固定他肉身的麻绳。
他觉得自己活了几百年,已经够本了,但他家徒弟宝贝不行。
那人还那么年轻,那么好,不能陪他死在不见天日的古墓之中。
然而,当时阮暮灯只是将手指塞进他嘴里,轻轻地撬开他的牙关,告诉他,只要还剩一口气,就一定会将他带出去……
他的这个徒弟,确实是个言出必行,比他更倔强、更坚定的人。
萧潇回视着阮暮灯的眼睛,手指探进恋人的睡衣里,触到他背上斑驳交错的疤痕,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
他仰头眨了眨眼,一滴水珠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又很快被阮暮灯用舌尖舔去。
两人相拥倒进被褥中,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热烈地啃咬对方的嘴唇,交换彼此带着血腥气的津液……
大约是心里憋着火的缘故,阮暮灯这天晚上当真是一点儿也没想着留情。
萧潇一开始还闷不吭声的受着,后来被折腾得狠了,终于忍不住哼哼唧唧的开始求饶。
但阮暮灯存心要给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把自家师傅翻来覆去烙了个透,歇一会战一轮,一晚上断断续续捣鼓了好几趟,直到天快要亮了,才终于偃旗息鼓。
待到雨歇云收的时候,萧潇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反反复复死过几遍,全身酸软脱力,连个指头都不想动了。
他趴在松软的褥子上,大半张脸陷进枕头里,眼睛半阖,将睡未睡,嘴唇嗫嚅,发出低哑到几近蚊呐的声音:
“原本我还想着,死之前再爽一遍,应该就没有遗憾了……”
他说话的声音太低太嘶哑,阮暮灯听不清楚,伸手揽过萧潇遍布桃花印的肩膀,将耳朵凑过去。
“可是……”
萧潇顺势将头枕进恋人的肩窝里,闭上眼睛,梦呓一般轻声呢喃道:
“……可是我现在舍不得了……真的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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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和阮暮灯并没有睡上多久,就听到了门外叩叩的敲门声。
阮暮灯把还软得像滩泥的萧潇摁在被窝里,披了件衬衣就去开门。
门外站着穿着便服的林医生。
她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冷肃,像是根本没有闻到房间里浓重的麝香味,也看不到阮暮灯半敞的领子里那些新鲜的痕迹一般,只传话让他们两尽快到昨天的会议室,就转身离开了。
于是阮暮灯回身把累熄火了的萧潇从被褥间挖起来,送进浴室洗漱干净,又一起赶去会议室。
等在会议室里的,只有古先生和无嗔、无痴俩和尚,以及林医生四个人,并没有陈道长的身影。
“咳!”
听到萧潇和阮暮灯推门进来的动静,古先生清了清嗓子,抬手让两人坐下。
“现在我要说的事情,就只能我们这些人知道。”
经过“白意鸣”这个沉痛的前车之鉴,古先生在用人方面不得不谨慎许多。
并不是他变得多疑了,而是他们面对的对手是个善用邪法的降术师,手段奇诡、花样百出,而且还曾经打入过他们团体内部,会不会曾经在什么人身上埋了钉子,根本无法预测,实在无法令人放心。
萧潇嗓子还嘶哑着,勉强发了个“嗯”音,就不再说话了。
“昨晚半夜,无嗔用圆光术看到了那栋别墅有人出入的情景。”
古先生朝弟子点了点头,无嗔随之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站起身,在刷白的墙壁上画了个直径一米的圆。
圆圈中心泛起涟漪似的微光,一圈圈扩散开来,隐隐现出荒郊野岭里一栋夜色中的别墅,几秒以后,一小簇摇摇曳曳的烛光,像一团飘荡的鬼火,从黑暗的后院中绕出来,又很快转了回去。
圆光术有回溯过往的能力,他们看到的,应该是昨晚深夜的场景。
“虽然距离太远,看得不够清楚,但当时在院子里持着蜡烛的,应该就是那位银蓝色头发的女施主。”
即便提到的是他们的敌人,无嗔的说话的语气依然很客气。
“所以我们猜,萧宁和白施主也在别墅里的可能性,确实非常之高。”
萧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无嗔和尚的看法。
“那么,萧潇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古先生摸了摸下巴,“现在就我们几个人,你就直接说出来吧。”
萧潇昨晚浪过头了,说话的声音跟砂纸打磨过似的,哑得简直没法听。
他干脆拉住身边阮暮灯的袖子,让人侧身低头,然后凑到对方耳边嘀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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