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坐在桌案前, 正捏着一把镊子,小心翼翼地从一只瓷瓮里挑出头活螳螂来, 然后打开旁边的箱笼, 将螳螂投入笼中。
笼子里装的是一条长约半米的细长花蛇, 见了饵料,立刻扑过去,张开口就要吞。
然而这螳螂也不是好欺负的善茬儿。
它金头黑身,体魄魁伟, 颚口血红, 牙齿坚利, 一双乌青色的锯齿状巨镰边缘锐利,生性极为凶狠好斗,又被萧宁用蛊药混合活人血肉喂养了三月,已经咬死、吞食了各色毒虫不下百只。此时它见了天敌,也不害怕,张开巨颚, 倒三角的头部滴溜溜转了个圈,挥舞着油黑锃亮的一对大镰,就朝着花蛇扑了过去。
萧宁支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笼中一虫一蛇足足缠斗了十分钟,最后以花蛇绞死螳螂,将它囫囵吞下告终。
“不错,这次的蛇养得很好,这锦花蛊算是成了。”
萧宁满意的点头,仿佛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从书架方向传来一下轻细但却十分清晰的“噼啪”声,萧宁回头,却是架子上摆的一块令牌,忽然倒了下来。
“有人往我们这儿来了。”
萧宁扯出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还破了我布在外头的防御阵法。”
“来的人是谁?”
原本坐在房间角落的银蓝色长卷发的女人站起身,表情严肃,跟在她身边的黑色巨犬也无声地弓起背咧开嘴,作出戒备的姿态来。
“还能有谁?能这么利索就破了我的阵的,九成九就只有我家萧潇了啊。不错,竟然才花了三天就找到这里了,这次倒是来得快到出乎我的意料了。”
萧宁脱掉他制蛊时穿的黑纱罩衣,也站了起来,同时将右手伸进箱笼里,让里头刚刚吃饱的花蛇顺着他的手腕游进袖管里,盘在手肘上。
“我亲自去会会他,你在这儿守着。”
他朝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说道。
银蓝发色的年轻女人态度恭顺地应了声“知道了”,同时目送萧宁揣着他刚刚养出来的锦花蛊,走出了房间。
盯着他的背影,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阴桀厉色。
这凭借虫蛊从元朝古墓里还魂的银蓝色长发女人,她现在用的这具肉身,身份证上写着的名字叫“夏月”。
但萧宁一向不叫她的这个名字,也从来没有问过她还是大都皇族时的名讳,只跟招猫唤狗似的,用“你”来叫她,偶尔调侃时,会随口叫她一声“公主”。
萧宁从来不会关心他的仆役和道具们到底姓甚名谁、是死是活,用着方便的就多使一会儿,哪天觉得没有用了,就会跟丢弃垃圾一样随意处理掉,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为了满足“一箭穿心”的风水格局要求,这幢别墅的正门前没有修建院子,门一打开,外头正对着的,就是一整片足有足球场大小的空旷的泥地。
萧宁撑起一把黑面油纸伞,走入雨中。
十多米开外,萧潇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打了个半湿。
“就你一个人?”
隔着细密的雨帘,萧宁微笑着,做了个状似意外的挑眉表情。
他脸上是精心描画的一张人皮,身上穿着件淡青色的对襟长袍,手里撑着把黑面油纸伞——这似曾相识的容貌打扮,令萧潇有一瞬间的怔忪,仿佛时光倒流数百年,面前的又是当年那个会给他做糯米糖饼的温柔师兄。
“嗯……林子里还藏着不少人吧……”
萧宁闭上眼,沉吟片刻。
“大概有三、四十个?……这也太夸张了,你是用了‘撒豆成兵’一类的障眼法吧?为了什么?虚张声势吗?”
见萧潇沉默不语,萧宁又微微一笑。
要说对萧潇他们的情况,以“白意鸣”身份活了三十多年的他,简直是了若指掌。
“其实,你现在能找的帮手,不过也就古先生那几位高徒了。或许与他老人家相熟的那几个家族,也会卖他面子,来那么一两个人……对了,你那宝贝徒弟呢?总不可能没跟着你一起来吧?”
“跟其他人没关系,反正你会当做对手的人,也只有我一个吧。”
萧潇冷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萧宁,凤雏在你这儿吧?把她还给我。”
萧宁用一种看无理取闹的晚辈的怜惜又纵容的眼神看着萧潇,笑着摇了摇头,“你已经知道我要凤雏有什么用了对吧,所以,你怎么还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萧潇听着萧宁那假惺惺的宠溺语气,就觉得心头腻歪得紧。
他们明明早就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那人却偏偏还要维持着这毫无意义的表面上的熟络亲切,好像这样就能回溯时间,假装他们还没撕破脸皮,依然是最亲近的师兄弟一般。
他冷冰冰地盯着萧宁的双眼,雨水顺着他打湿的刘海滴落下来,沾在他的睫毛上。
“让开,我自己进去把凤雏带出来。”
说着,萧潇果真迈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挡在门前的萧宁走过去。
萧宁嘬起嘴唇,吹了一声口哨。
这下哨音不算很响,但是十分尖锐,即便是密集的雨声也不曾将其掩盖,在夜空中传出很远。
哨声响起的瞬间,萧潇立刻就感受到了周遭空气的变化。以他的境界,根本不需要用意识思考慧眼开闭,开合转换之间,已然如同呼吸般自然,在他的感知之中,有八团漆黑的光晕,从后院里蹿出,绕过别墅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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