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这个电话的内容是什么了。”
吴志千走到阿诚身侧,他颇欣赏的观察了一会儿明诚,才把笔记本拍到他胸口:
“自己看吧。”
阿诚手心全是汗,他心里知道这通电话应该是打到了所有他的上级以及北平范围内和大哥交好的人那里去,周佛海满心等着明天大哥回沪,按兵不动“等”君入瓮,结果扑了个空,气急败坏了。展开吴志千的笔记本,上面就只潦草的记了一句话:
“密切观察明楼在平动向,随时向余晋和报告。”
余晋和,这个笑里藏刀的老东西。
阿诚不动声色的合上本子,将它平整放好在桌上。他往椅背上一靠,浑身放松的翘起腿,见多不怪似的道:
“这也正常,我大哥身居高位,在北平当然不可出差池。”
“是啊,”吴志千赞同的点点头,装模作样的问:“那您跟我说说,和明长官比起来,余晋和现在就是个闲职,这事事向他汇报,他算哪根儿葱?”
阿诚见吴志千此番反应,心里也确定了,这人肯定察觉了不少东西,于是冷笑一声,讽道:
“他算个屁啊。”
他脚下使力,整个人转而朝向吴志千:
“吴处长,您到底要干什么?”
吴志千不置可否,他叹了口气,痛心疾首的给明楼鸣不平:
“明长官为了汪主席尽心尽力,如今呢?人不如旧那都是场面话,人还是不要太忠心的好,您说是不是,明副科长?”
“在下愿意一听吴处长高见。”
吴志千定看了明诚一眼,手重重的拍在对方肩上,凑近他低声道:
“不管你是什么字头的,给我搭个顺风车。”
阿诚露出轻蔑的一笑,和风细雨的扫落吴志千的手:
“我想您误会了,如果非要论字头,您的座位,”他对着吴志千比自己高了一阶的军衔章扬了扬下巴:
“可比我靠前多了。”
吴志千半晌不语,只看着明诚,越发觉得这年轻人比自己想象中的,和这段时间大家口中说的都不同,他让所有人将他当做一眼明了的浅滩,然而,当你试探着踏上他的滩涂,想要轻巧的涉水越过他时,才发现这是一汪夺人性命的幽冷深潭。
阿诚走出去后,吴志千拨通了一个电话:
“试探过了,没有发现。”
撂下电话,留声机里曲调一转,传出一曲欧式风情的圆舞曲,吴志千在屋里自娱自乐的跳起来,有点像个神经病,他心里没什么感想,毕竟就算明诚真说自己是国或共,他这事后的汇报电话,内容也是不会变的。
他可是真想搭车的。
明楼裹了裹被子,头痛时他总是感到尤为的冷。桌上有杯热水,是护士来倒的,出于警惕,明楼并不去喝。
还是渴,一渴他就想阿诚。
这小子占了一通便宜,在明楼看来像极了撒娇。小时候,阿诚刚来时特别胆小,后来好了一些,也没有明台一半的跋扈。太想要的东西,他不说,就是挂在明楼身上起腻,拿鼻子蹭蹭脖子,蹭蹭脸,哼唧几声,还没等人烦,就自己害起臊来,跑走到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今天这久违的毛病终于又来了。
那时候阿诚结束一个吻,磨磨蹭蹭的贴着明楼,让他以为一会儿这人就要哼唧起来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阿诚终于起身了,他把手从明楼眼睛上拿下来,揉自己的后脑勺。
阿诚一窘迫就这个样子。明楼知道。
明楼笑着抿了抿唇,把那点濡湿品尝到舌间,他了然的一笑,却更像是在饶有趣味的逗人:
“好了,我们都算是扯平了。”
他的笑脸突然落下帷幕,严肃起来:
“我希望,这种‘一时冲动’不要太影响你日后对工作的判断。”
阿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嘴,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他皱着眉:
“你怎么这么煞风景。我心里有数。”
明楼还要说什么,敲门声打断了他。
阿诚离开了。
大概阿诚走后半个钟头,门又被敲响了。
明楼的输液正好要输完,可能是护士掐算好了时间,他叫人进来。
推开门的人手上拿着东西,正确的说是用胳膊肘推开了门,紧接着是手臂,后背,最后这个人才倒退着进来,两手都是各种瓶罐包裹,小拇指还勾了两枝子梅花。
来人转过脸来,深耀的大眼,是个明楼见过照片的姑娘,乐倩文。
明楼让这造型搞得一阵摸不到头脑,乐倩文进了屋就开始找放东西的地方,明楼为她两只小胳膊提这么多东西感到惊奇,情不自禁的跟着她在屋子里寻觅能安置她‘货物’的地方。
阿诚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但男人的细心体现在一些必需品上,像点心,零食和花是没有的了。乐倩文带来一堆吃食,甚至放到了明楼床上。
她现在正忙着安置花,桌上一满杯的水引起了她的注意,明楼也不说话,看着乐倩文忙来忙去。此时,女孩回头看了他一眼。
可以,是个明白人。明楼见她平平常常的把那花插进水杯,并将它放到了窗台上。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自带的杯子。不怪明楼惊异,她甚至带来了一个暖瓶而且在一楼热水间打好了热水,这时候倒了一杯给明楼:
“大哥渴坏了吧,喝水。”
明楼喝过水,就听见她小声惊呼:
“哟,你这输液都要回血了啊,快......”
明楼正要说护士就在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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